“臣女……猜的。”海棠還在扯著裙子,注意不讓自己的腳丫露出來。
謝睿檳看到她的窘相,一笑,又咳了幾聲“我不看你,你趕緊把鞋襪穿了再回話。”說完,他果真轉過身去。
海棠趕緊穿了鞋襪,微笑著道“我好了,六皇子。”
謝睿檳走到她剛才坐過的石頭上坐下,額頭上已經虛虛的出了一層汗,風一吹來,忍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海棠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麵色,想起謝睿樘曾說過,謝睿檳的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便又多打量了幾眼。
“你看我做甚?沒見過人生病嗎?”謝睿檳有些生氣。
“我是見過人生病,卻沒見過人有病不治。”海棠認真的說“您身體裡有胎毒未除。”
謝睿檳呲笑道“我以為你說得出什麼高見!這番老話,還不是人雲亦雲!”
“您身體中有毒,卻不是你咳嗽的原因。”海棠眨眨眼睛說,“這也有人說過嗎?”
謝睿檳沉默了,太醫總是說,是胎毒未儘,而導致他久病不愈,毒入心肺,故咳嗽不斷。
“您願意讓我把把脈嗎?”海棠歪著頭問他。
謝睿檳沒有說話,遲疑了一下,卻還是伸出手來。海棠蹲在他腳邊,將他的手腕放在他自己的大腿上。儘管隔著衣褲,仍然感覺得出六皇子兩條細瘦的長腿。
海棠仔細品了品脈,又示意他換手確認了一遍。很快收了手,站起身來。
“六皇子,我看的沒錯。您的胎毒來自於娘娘懷著您的時候,曾飲下毒藥,後雖解了毒,有一部分毒素,卻已經通過胎衣傳給了您。這毒素其實已經被您的身體自我壓製,慢慢沉澱在您的雙足之上,由此緣故,您最近開始走路疼痛。”
謝睿檳大驚!他的雙腿膝蓋以下,確實有一層淺淺的黑色,可太醫說那是活動太少,瘀血所致。所以他就算是忍著腿痛也要出來走走。
程海棠所診,皆與太醫所說大相徑庭!
“你的咳嗽,是陰陽兩虛,肺虛氣陰兩虧所致,也就是我們說的肺癆。”海棠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慢慢說道。
謝睿檳的手攥成了拳頭。
海棠安慰他道“現在醫治還來得及。行針三次,先試著將腿部的積毒排掉,肺癆治療時間不長,但若是想回到正常人體質,還需要一些時間。”
謝睿檳抬頭看著她,仿佛想在她的臉上讀懂她是怎樣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我不想讓人知道你給我治病,尤其是我母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些年,我們已經希望過太多次了……你,這是要出宮嗎?”
海棠搖搖頭說“我要去看了紀妃娘娘才出去。”
“紀妃娘娘?你與我三哥很熟嗎?”謝睿檳好奇的問。
海棠抿嘴笑道“我哥哥是程寒柏,他們比較熟。”
謝睿檳點點頭,也輕輕笑了“原來是程將軍的女兒,難怪膽子大得很。你哥哥前幾日槍挑瓦剌王子,很是威風,很好!”
他想想又說“既是三哥的朋友,我去問問三哥,能不能借他的王府治病。”
海棠點點頭,行了個福禮告退,轉身去了青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