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者的懷表!
顧梁笙不是什麼迂腐死讀書的人,相反,二十出頭的年紀頂著無數人豺狼獵豹的垂涎,就坐上了無常齋一把手位置的人,手裡就算沒沾過那些血腥,也不會有多乾淨。顧三千這一句話,顧梁笙心底就有數了。她擺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明白。顧三千的團隊裡能人不少,做他們這一行的那都是聞著腥味數日子,哪個手上功夫不是拔尖的。柿子要挑軟的捏,而顧梁笙自然會成為整個團隊的缺口。
她裝作不在意的把手伸進了口袋,口袋裡冰冷而鋒利的的觸感給了她一絲的安全感。
這裡的太陽落山很早,大概五點沒到的時候,就已經一半沉到了山後。不知道是不是顧梁笙的心理作用,那股題土腥味越來越重,而這種感覺,在他們來到了那洞口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洞口裡麵一片漆黑,連湖水都是幽深的,將整個洞口淹沒的大概隻剩一米不到的矢高。
顧三千看到洞口的時候就皺了皺眉,心底暗罵一句這倒黴催的。這洞隱藏在山崖腹地。附近土質疏鬆,排水過快,山下偏偏又是水泥灌漿,估計什麼枯葉爛沼全都在這水下了。
“你不是說時間到了嗎?這樣我們怎麼過去?”
“不要著急,上路吧,等等總是有必要的。”又是那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聽的人很不舒服。
她走到離那個洞口大概還有十多米的湖邊,“過來個人,把東西丟下去。”
雨傘和顧三千對視一眼,顧三千點點頭。他走向湖邊舉起麻袋就往湖裡扔,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落水聲。
麻袋被投入水中,原本用來固定麻袋的繩索快速的宋娟,就像是上了馬達了機器迅速瘋狂的在湖裡打轉!繩索旋轉著越來越接近繩子的另一端那個老婆子!
就在旋轉的繩索即將接近老婆子的那一瞬間,老婆子突然扣住顧梁笙的肩膀,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顧梁笙的一聲尖叫,巨大的動能連帶著兩個人,跳進了湖水的深處!
之後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迅速籠罩了顧梁笙,她越沉越深,偏偏那個老婆子的手還扣在她的肩膀上,憋氣憋的肺都要炸掉了。她摸索著摸到口袋裡的軍刀,對著肩膀上的手就是一揮!
就在血花炸開的那一瞬間,她的腳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然後,她就聽到了身邊迸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水流聲。大量的水像是瀑布一樣的從她身邊流過,像是聖經之中摩西分海的壯觀場景,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成千上萬塊石板中間出現了深深的溝壑,像是無底洞一樣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吸走了這一片的湖水。
“梁笙。”顧三千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上下把人檢查了個遍,“沒事吧。”
“放心,有事的那個可不是我,”顧梁笙意有所指的一笑,“就是某些爪子不乾淨的,剛才在水裡不知道被東西給撓了,濺的我一臉血,臭死了。”
顧三千轉頭一看,剛才的那個老婆子已經不見了,隻有石頭上零星滴落的幾滴血證明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四周的水位已經完全退了下去,雨傘還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蹲下來把一隻長得像溫度計一樣的東西垂直插進了縫隙裡。“真是不可思議,”他說。
“水位完全下去了,看這裡麵的水分子密度,至少在這石頭往下三四米的地方。”那小朋友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天色已經黑了,他的光源掃過地下,在不遠的地方隱隱看見了反光。
“三千,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的設計,很像是一種東西。”雨傘輕聲說。
“升降台。”兩人相對一眼,似乎心中都有決斷。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愚笨的人,在沒有乾擾的情況下稍作分析就能判斷的出來。
其實這種東西如果放在其他的地方可以算作是一個活動的機關,和水位本身的關係不大。近日天氣乾燥少雨,水位本就低窪,隻不過是這天然的石塊卡在了這個殉葬坑中間,泥沙和膠泥堵在了石頭縫裡麵水漏不下去才造成的水位高升的跡象。這水中的膠泥遇到大溫差就會收縮變形,所以必須要等到晝夜交替的時候,水位一降,水漏下去將石塊頂起,就好像是憑空之間湖水消失出現石路一般。
“古代有輕功水上漂的說法,你說我們今天算不算是親身體會了一把。”這個時候顧三千還有心情調笑。
“石塊的灰化並不嚴重估計是後來壓上去的。”雨傘說。
“那骨頭呢?”
“多半是還被壓在下麵。”顧三千回答。“坐標上的位置大概就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隻不過我有點奇怪,這村裡人明明知道這種地方晦氣的很,怎麼會把村子定居在這?”
“說不定和你一樣,靠山吃山,這麼大一個地方估計油水也不少,吃個好幾輩估計也沒問題。”
他們一路往洞裡走去。
還沒進去的時候雨傘就已經打開了手電筒,這手電筒似乎是被改裝過的,這光源大的似乎像是以前顧梁笙從老京城的官宦人家手裡收來的民國礦燈。但是等他們進到洞中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空間並沒有他們之前所想象的狹小。
洞中非常的黑暗,但是前後都有出口,所以並不是完全密封的,大燈照著前方,照出了空氣裡不規則飄散的顆粒,雨傘拿著大燈走在前麵,帶過一陣風,讓這些顆粒在空氣中打漩著飛過。
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總覺得有些滲人,顧梁笙下意識的往顧三千身邊靠了靠。顧三千帶的是頭頂,他顧念著顧梁笙不免人就往她那邊側了幾分,燈光照向邊上,就看見了原本隱藏在黑暗裡的巨大的黑色空洞。這些空洞有大有小,但是都是在半空,燈光裡照著的灰塵幽幽的飄向上空,顧梁笙抬頭,燈光的儘頭,是一具一具腐爛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