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仙台本是他家的祭台,按規矩,家族中的旁係子弟都是不能踏足的,可現今,卻叫這些外人一路打到這裡,堂而皇之踐踏於上,囂張至極!
他實乃家族的罪人,都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哼!鳳賊!你還說你沒有稱霸天下的心思!今日我們登門,你鳳家門前防守嚴密,如同軍隊!這還叫沒有稱霸的心思?”姬埕霖大手一揮,絲毫不讓,站在一眾討伐之人中間,宛如統率三軍的主帥,氣勢十足。
鳳如氣結:“那是……那是……你們連話都不叫我說,一路來勢洶洶,我調撥我家門生守門又何錯之有?若我鳳家真有訓練軍隊之意,又怎會叫你們一路打到這裡?”
姬埕霖冷笑:“怕隻是措手不及耳!”
姬埕霖身邊隨侍的門生也道:“陸家非尋常小族,滿門上下,無一人生還,除了你鳳家還能有誰?”
“怎麼就是我鳳家?不能是你們嗎?”
“嗬!我們都收到陸家主傳出的消息,獨你鳳家沒有收到,你怎麼講?恰逢陸家遭難,你鳳家主閉關,你怎麼講?你鳳家配劍,劍梢三寸處,有一月牙形凸出標誌,我們拿了鳳大公子的配劍試過,與陸家人身上的傷口一模一樣,你又怎麼講?最後,我們在陸家密室之中發現鳳家主你隨身佩戴的玉佩,你還想怎麼講?”
姬揚拋出的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將鳳如砸得腦袋發蒙,昏昏然,就要倒下。
他收到錢建白的傳信,姬埕霖並未給錢建白臉,查探到證據之時秘而不宣,並未對錢家透露半分,是以錢建白給鳳如遞消息時也並不知其所謂的“鐵證”究竟都有些什麼。
鳳枝毅上前扶了一把腳下飄忽的鳳如,據理力爭道:“若真是有心栽贓,打上幾把帶有鳳家標誌的靈劍也不是難事。趁著我家家主閉關之時屠殺陸家,把控好時機也不是難事。至於玉佩,我家家主玉佩丟失已久,想來是賊人所盜,用以行嫁禍之事,這有何疑?”
“我記得,這玉佩象征著鳳家家主身份吧?祖傳的靈玉,說被盜就被盜,你騙誰呢?”姬揚從懷中掏出一枚靈光四溢的上好白玉,衝高台之上抖了抖,言語中儘是不信與嘲諷,“以鳳家主的本事,一般人難以近身,要盜得玉佩得有多難?怕是倉皇間被陸家打落的吧?”
鳳如一方還待言語,姬埕霖迤迤然向前逼近一步,高聲笑道:“不止如此,還有一物。陸家人屍體上都有野獸撕咬的痕跡,你猜是何野獸?”
鳳如猛一抬頭,驚愕異常,似是猜到幾分。
“是靈狐。”姬埕霖就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吐出了他心中所想。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鳳如登時脫了力,坐於上首,訥訥自語,麵如死灰。
恰逢他閉關,耳目閉塞之時發生陸家一事,貼身的玉佩又突然丟失……他本還沒有頭緒,現在聽聞與靈狐有關,頓時心裡如明鏡一般透亮。
不過是仗時陣前的叫罵,雙方究竟罵了什麼,罵到了何種地步,倪修一點兒也不關心。她隻呆呆盯著最前方的一抹亮白身影,猶自出神。
說什麼仙風道骨清修人?這場戰事,叫她將這世間醜態一眼看儘,隻是,作為牽頭而來的姬家一份子,她還是最在意他的態度。雖然,他在姬家主不了事,但是,他是否也如她一般厭倦這一切?
長風卷著濕鹹的水霧而來,拂起他墨色烏亮的秀發,擺搖不定。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姬無雙筆直瘦削的身子微微側開,向她回望而來。一貫清冷的目光中,多了絲叫她不明的波動。
與仙島上煙波縹緲,常年如蒙薄紗,加之靈氣有餘,宛若蓬瀛仙境。
可此時,一支支箭矢將這純淨的白幕劃開,撕破了這一片寧靜。火紅的絨花飄飛在人群之中,與飛濺的血液融為一色,豔紅點點。
本來鳳如似是已經認局,可不知是鳳家哪個門生,自高台之上放出一串冷箭,直奔幾位家主麵門而去。
姬埕霖風袍寬袖一卷將箭打開,但是另外幾位小族家主就沒那麼幸運了,猝不及防之下,三五人喪命當場。
“阿修!掩住口鼻退遠些。”龐炎拉住倪修的胳膊低聲囑咐。
“師父放心。”倪修依言退後,尋了後方一處清淨緊張地望著場內自家人。
她也知道,若非姬埕霖看得緊,師父他們逼不得已,不想落人口舌,是絕對不會叫她跟著上戰場的。
戰場多血腥,她心性時有不穩,有暴露的風險。
書客居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