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玉也笑了,這話糙理不糙,賈探春是吧,關係可以更親近一些的。
喝了個水飽之後,林澤跟甄寶玉惜彆,甄寶玉藏好懷裡的方子,急急忙忙回家。
如果說賈寶玉是榮國府的鳳凰蛋,那甄寶玉比他尤甚,甄寶玉可不是閨中教養之人,常在甄應德這個甄家家主身邊,學識遠超旁人,辦事也不錯,未來甄府的當家人,除了他沒彆人。
他急匆匆地跑回府,讓人速去把老爺叫來商議大事,自己跑到後堂,尋到甄家的定海神針甄家老太太。
甄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還算健朗,笑容和藹可親,打扮得富貴體麵,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幾個剛剛嫁過來的孫兒媳婦,也圍在身旁孝敬,再無人給她不痛快的。
在江南,甄老太太就是頭等的人物,誰來都不敢把她如何,教養陛下長大,為陛下挨過餓擋過刀,與陛下的關係,比親母子都親近,最難的是在陛下手握重權後遠離京都,功成身退,沒給自家兒孫多求什麼,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有了。
在陛下那兒,甄家老太太永遠是慈愛的,甄家就算有錯,也是甄家子嗣的錯,跟老太太關係不大。
甄寶玉衝進後堂,大聲喊道“老祖宗,今天遇到了奇人奇事,可把孫兒嚇一跳。”
正是年底守歲之時,老太太屋裡人可不少,除了幾個年輕媳婦圍著打牌外,三三兩兩坐在旁邊吃果子聊天的太太姑娘都不少,被他這麼一嗓子,大家都望著他。
甄寶玉的母親甄二太太笑罵一句,“瞧你這嗓子喊得,可彆嚇壞了老祖宗,讓你父親打你板子。”
“老祖宗,真有事。”甄寶玉走到老太太跟前,“我讓父親也回來了,是有要事,很重要的事,事關重大。”
甄老太太愣了愣,笑笑道,“行,是要事,我與你這小兔崽子去前院尋你父親總行了吧,你們繼續玩會兒。”
說罷,起身讓寶玉扶她離開,留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
甄二太太狠狠剜眼甄寶玉,忙賠著笑,“來呀,大家接著玩呀,老太太不玩了,我可早就想摸兩把了,可惜我是個臭手,怕是要輸銀子咯。”
有甄二太太這麼抬抬轎,旁人倒沒多說,隻是有些好奇,甄寶玉明擺著有事要說的,還不給旁人知道。
甄二老爺甄應嘉沒來那麼快,前院更加不好脫身,不如老太太那般好說話,到前院書房的時候,被灌了不少酒,進屋瞪眼甄寶玉,見老太太也在,忙收斂情緒。
老太太喝著茶,摟著甄寶玉,“彆怕你老子,老婆子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的,寶玉,你今兒有什麼大事要說。”
“真的是天大的事,父親,莫讓任何人靠近偷聽。”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單子,“今日林家的繼子林澤約我相商鹽政之事,想與我一道把整個鹽政拿下,我覺得他的法子可行。”
“可行整個鹽政,就一個方子”甄應嘉不覺得甄寶玉會被林家子忽悠,隻是覺得震驚,待看到甄寶玉點頭後,更是驚訝萬分,“林如海倒戈了”
甄寶玉搖頭,林澤今日說得不算少,都是粗枝大葉,沒多少細節,真要徹底實施,需要打磨細節,但足夠甄家動心,尤其是讓甄家示弱,緊緊依附陛下,讓甄家的七皇子做太子磨刀石的言論,震驚了甄老太太。
甄家的地位其實不高,全部仰仗老祖宗養大陛下的情分,比不得勳貴清流之女生下的皇子,在宮中即便甄妃得寵,照樣有不少人冷嘲熱諷,這群宮妃背後站著的人何其多,陛下也不願輕動,沒涉及到皇權之事,大多敷衍了事。
依附甄家的大多在江南,京中很少,六部之中更是零星幾個,夠不上高位,金陵四大家族也是挖了太子的牆角,還搖搖擺擺,並未完全跟隨。
甄家皇子想要越過所有人,成為陛下看重的磨刀石,就必須有足夠的幫手,能跟太子正麵對抗,旁人不敢,太子座位很穩當,等太子上位,他甄家遲早死路一條。
甄家兩位當家突然意識到,青幫和馬幫拉攏過來後,意味著什麼,這一路上的大小官員,都會是他甄家船上之人。
頓時,兩人又倒吸一口氣,如此深的籌謀,以利誘之從不畫大餅,可偏偏憑借的就是這麼輕飄飄一張方子,畫出的大餅太過誘人,舍不得放棄。
有如此可怕的遠慮,甄家實在沒有拒絕的餘地。
這是給甄家指了條通天路,可以下重注試一試,反正跟林澤說的那樣,沒有什麼退路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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