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被姑娘家長找上門了
公交車始終平穩著前行,臉上滿是歲月痕跡的老人望著餘知樂的肩膀處。
那裡,有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整枕著這個倒黴年輕人的肩膀。
身穿嫁衣的乾屍靠在了這個倒黴家夥的肩膀上,但其實並沒有接觸到青年那並不結實的肩膀,而是靠在了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子臉上。
青年的運氣很好,因為這隻鬼的出現,乾屍新娘並沒有殺掉餘知樂,反而因禍得福。
現在的青年並不會明白,等他下車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的運氣有多好了。
否極泰來,不外如是。
老婆婆望著餘知樂,青年的模樣還是有些狼狽的。
喉嚨有一處傷口,可以看到裡麵的骨頭。
還是有些倒黴的,失去了聲音。
但隻是失去了這個,就建立起了一個詭異的平衡,那還是很值得的。
餘知樂並不認識這個老人,但他根據老人的裝扮和特征,還是猜出了這個老人的身份。
孟小董,大川市的老一輩馭鬼者。
至今為止,他接觸的第二個民國時期的老人,何連生他們並不算是民國時期的老人。
他們的歲數可能還沒有張羨光大。
老人說的一切,餘知樂沒有理解,運氣好?
他並不這樣認為,如果運氣好,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應該遇到這種事件,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他應該活的很快樂的,哪怕看不到希望。
以前的他在意結果,現在的他不敢奢求結果,感受過程就好了。
“你不想活著?”老人看到了青年那充滿死寂絕望,給人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眼神。
很死寂,很平靜,如同一攤死水。
按照某個小丫頭的話來說,這個人的眼裡沒有光,他的心已經死了。
知道他說不了話,老人隻是隻顧自的說著,“有人辜負你了?”
餘知樂微微愣了愣,疲憊的精神下意識的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辜負?
好像並沒有人辜負他,反倒是他辜負了很多人。
他答應的事情不多,也就一兩個而已。
最先答應的,是何銀兒,他答應給她一個孩子。
最後是張洞,他答應他,結束靈異複蘇。
兩者都沒有做到。
他深陷困境,無法醒悟,因為分不清。
但其實,他對這些並不在意。
因為在那不知真假的夢裡,何銀兒死了,他親手殺的。
一切都可以說是自欺欺人。
不過,這有什麼問題?
並沒有。
“看到過絕望,才能明白希望的可貴,小家夥,你會活下去的。”老人露出一個笑容。
老人眼中有些希冀,餘知樂並不覺得這份希冀應該落在他的身上,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想要做主角,但卻不是主角的普通人而已。
困意再次襲來,餘知樂沒有強撐,他現在的情況很古怪,按照正常情況,他已經死了才對,但每一次他都會睡醒。
公交車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事情很古怪。
老人看著這個情況不怎麼樂觀的小家夥,平衡正在建立,小家夥身上的鬼都不簡單。
但就是因為不簡單,導致這個小家夥在下了車之後很難活下去。
一旦平衡歪斜,厲鬼就會瞬間複蘇。
想要解決,目前來看,隻有中藥鋪的那個老頭可以稍微壓製一會。
但也隻是一會。
這意味著,他下車之後不能動手,動手就死,也不能駕馭其他厲鬼,平衡被打破的瞬間也是死。
似乎有些無解,但是有的,隻要一些老家夥出手,問題就可以很輕易的得到解決,但誰會這樣做?
孟小董搖了搖頭,她也不會這樣做,她隻是過來看看而已。
等會她就會離開,任由這個有意思的小家夥自生自滅。
如果這個小家夥不是駕馭了鬼新娘的鬼臉,或許她倒是可以施以援手。
“小子,醒醒!”
老人覺得自己應該讓這小子對世界多一些希望,死氣沉沉可不是少年郎該有的,哪怕是馭鬼者。
餘知樂模模糊糊的睜開眼,又醒了,他還活著,他茫然了一會,看向了喊醒他的老人。
“養成一個寫日記的習慣吧,這會很好,給自己在閒的時候找一點事情做,說不定以後會有人看到伱的日記。”老人認真的說道。
餘知樂眨了眨眼,隨後有閉上了眼睛,意識沉沉睡去。
在意識消失之前,他想的是,孟小董是不是老糊塗了,說的都是些什麼?
老人也不在意,收回目光,望著前方。
公交車緩緩的開始減速,這是在上一次停站之後的第三天。
這次公交車的站點是一處老墳場,很大,老人對此很熟悉。
下車之後,老人回頭看了眼那還在昏睡的小家夥,三天的時間,小家夥的平衡已經趨於穩定。
隻要在待上一段時間,幾隻鬼的平衡就會徹底穩定下來了。
公交車關上門,遠離了這處擁有無儘墳墓的墳場。
老人注視著公交車的背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感覺如何?”
似乎是覺得不妥,來人又重新補充了一句,“那個小家夥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暮氣沉沉,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在意,偶爾有意外,他也不會在意,最多詫異一會,然後歸於平靜。”
孟小董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感覺並不好,他比我們這些老人還要暮氣。”
“正常,能從餘則那活著出來的,哪一個不是這樣?”
羅千望著公交車的尾巴,眼眸微微眯起,“算起來說,這是唯一一個從餘則手裡活著出來之後,還沒有瘋的人。”
“希望他還能保持如今這個狀態。”
聽到餘則,孟小董冷哼一聲,“自己分不清夢境,就讓彆人也分不清?”
“這個混蛋怎麼不去死?”
“他想死可是很難的。”羅千搖了搖頭,“這小子或許是他分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關鍵。”
“當然,也可能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張洞為什麼不把這個攪屎棍給弄死?”孟小董皺眉有些不解的問道。
羅千再次搖了搖頭,“很難。”
很難,不是做不到,隻不過代價會很大。
“對他來說都是這樣?”孟小董有些不相信。
“確實是這樣,哪怕是他想要弄死餘則也會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