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機差不多了,李隆基跪在李旦麵前,肅聲道。
“父王,自古以來想要成就皇圖霸業者沒有不死人的。”
“既然姑姑不念親情,休怪孩兒不講情麵了!”
望著眼前的兒子,李旦神色複雜,久久不發一言。
自古皇家無親情,一旦牽扯到權利父子會反目,兄弟會閻牆。
這就是他為什麼三番兩次讓出皇位的原因。
以前是母後,現在是兒子,一股心灰意冷的念頭湧上他的心頭。
良久。
李旦起身仰天長歎一聲。
“罷了,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父王管不動你們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拂袖離去。
望著李旦的背影,高力士猶豫了一下。
“王爺,太平公主和安樂公主咱們還殺嗎?”
“殺!”
李隆基眼中迸射出一股濃烈的殺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孤絕不允許一個威脅活在這個世上!”
話落,一名內侍急匆匆走進大廳躬身道。
“王爺,郭元振緊急求見!”
“郭元振不是去誅殺太平公主了麼,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李隆基眼珠轉了轉,擺擺手。
“讓他進來。”
“是。”
內侍離開沒多久,郭元振神色慌亂的走進大殿。
“太子殿下不好了!臣有重大發現!”
李隆基眉頭一皺不悅道。
“你好歹也是朝廷尚書,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孤問你,抓住太平公主沒有?”
郭元振重重一跺腳,憤憤不平道。
“抓什麼呀,範信那廝擋在乾陵門前,臣不敢進啊。”
“廢物!”
李隆基正要嗬斥郭元振,猛地停下動作,睜大眼睛道。
“你說誰擋在乾陵門前?”
“還能是誰,當然是燕王範信了,要不是他,臣早率五千羽林衛衝進去了。”
說起此事,郭元振依舊恨意難平。
“範信!”
李隆基牙齒咬的嘎嘣直響,眼中寒意湧動。
難怪重兵包圍之下崔緹在貢院裡插翅而飛。
難怪大理寺拒絕讓自己過問科考舞弊案。
原來是範信在背後暗中幫助太平公主。
簡直欺人太甚!
“好好好,既然你不把孤放在眼裡,那就彆怪孤不客氣了!”
“來人呐,立即命令駐紮在營州的十萬大軍接管幽州。”
“如有反抗者按謀反罪論處!”
下完命令,李隆基穿上盔甲,手提寶劍來到院中,對著幾位統兵大將道。
“立即召集三軍隨孤前往乾陵捉拿叛賊!”
“喏!”
眾將一抱拳,迅速騎馬離開,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一支兩萬人的兵馬從神都大營奔出。
跟隨李隆基向著乾陵方向進發。
報!
一聲急報劃破長空傳到草廬,緊接著一名千牛衛闖進來。
“啟稟王爺!東南六十裡發現一支由左羽林,左鷹揚,左威衛組成的大軍。”
“粗略估計人數在兩萬左右!”
示意千牛衛退下,範信環顧眾人淡淡道。
“看來李隆基是打算親自動手了,諸位,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聞言,林鐵一抱拳。
“回王爺,數天前家黃旗大將軍率領二十萬鐵軍從契丹境內繞道營州,圍剿了那裡的十萬駐軍。”
“除陳玄禮不願意投降外,其他人全部繳械投降。”
“目前正向關中集結,想來用不上幾個時辰就能趕到這裡。”
周奇緊隨其後起身開口道。
“在這之前乾陵城內的九千衛士將全力守城,直到援軍到來為止!”
範信淡然一笑,背著手向外走去。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太平,我們去見一見老朋友。”
乾陵,一座按照長安城仿造的城池,分為內外兩重城牆。
長寬各有四五百丈,依照梁山而建,算得上易守難攻之地。
當兩萬衛軍來到乾陵時,隻見城門大開,牆頭上空無一人。
看到這一幕,高力士猛地拽住馬韁,驚疑不定道。
“王爺,此地易守難攻,範信絕不可能輕易讓我們進城,小心有詐!”
“沒錯王爺,姓範的向來狡滑多端,我們絕不能上了他的當!”
麵對眾將的規勸,李隆基不屑的笑了一聲。
“範信還真拿自己當諸葛亮了,可惜孤是太子,不是司馬懿!”
“爾等在此等候孤去會會他!”
話落,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向著乾陵奔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城門口。
墓碑前,範信蹲在地上燒著紙錢,太平公主往果盤裡擺放水果。
今天是武則天陛下的頭七,按照民間說法是回魂的日子。
所以一定要擺上果品和食物,讓回來的亡魂飽餐一頓。
不知何時兩人的身後多了一道身影,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直到兩人祭奠完畢才走上前往香爐裡插上三根清香。
“範信,孤需要一個解釋,不然你知道得罪一個未來皇帝會是什麼後果。”
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李隆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陛下殯天前最掛念的就是太平公主,想讓她在陵前儘幾年孝道。”
“本王隻是遵旨辦事而已。”範信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
“太上皇的旨意?”李隆基一怔,臉色和緩了不少。
雖然知道範信的話有水分,但對方能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他已經很滿足了,故而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是啊,太上皇生前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女兒。”
“臨死之前特意下了一道旨意。說話的功夫從懷中摸出一卷聖旨。”
當李隆基看完上麵的內容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轉過身對著太平公主道。
“姑姑,皇圖霸業從來都是李家男人的事,皇祖母隻是一個意外。”
“看在太上皇和燕王的份上,孤可以不再計較往事。”
“希望你真能退出朝堂,不然等到孤登基時,絕不會再留第二次情麵。”
“哪怕是和燕王開戰,孤也在所不惜,告辭!”
深深看了一眼兩人,李隆基大步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