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行事不受拘泥,但自信俯仰不愧天地,如果非要分一個正邪,老夫自認應該規劃與正的一方。”
“那晚輩想問,一個落難的姑娘,剛經過兄長背叛,父親慘死,逃亡途中,卻被一群奇門高手圍攻,你說這群奇門高手應該是正還是邪?”
傅白衣一愣,目光凝重的起來。
“你說的是……”
“不錯,當年瓊華遭逢巨變,一夕之間,疼愛她的父親慘死,十四位兄長一起叛變,更要置她與死地,帶著鎮龍棺逃難至人間,卻被一群早就等候在那裡的奇門高手圍殺,而前輩當年亦是那群圍殺瓊華的奇門高手之一。”
傅白衣一言不發,麵沉似水,我卻不管這些,自顧說了下去。
“瓊華初臨人間,一絲惡未做,自然不能算邪,卻遭遇無數自詡正派的高手圍殺,這到底誰是正?誰是邪呢?”
“其後我的前世,在斷龍崖被無數人、妖、靈圍殺,不得不隨鎮龍棺自爆,屍骨無存,這裡麵,又誰是正?誰是邪呢?”
“莫離雖然是我的前世,但他的很多做法,凶殘暴戾,前輩等應該也有所領教,那莫離又應該是正是邪呢?”
“而我今生,初出生即遭雷劫,初生嬰兒能有何邪惡?卻為天道所不容,那這天道又是正是邪?”
“我家門前老樹,修煉多年,按世人觀念,當為邪物,卻甘願替初生的我硬擋雷亟,那這老樹,又是正是邪?”
“我爺爺死後,我被黃鼠誘騙,差點被奪舍,但又被山中黃鸝婆婆所救,同是山精物怪,這又該如何分辨?”
“而我現在,以武犯禁,一把火燒死了無數凶獸,看似雙手鮮血,罪行累累,但卻也是那些凶獸先要殺我,那我又算是正是邪?”
傅白衣被我連環數問,更無言語,麵色越發的難看。
我不再咄咄逼人,淡然一笑。
“所以,正邪在我心中,分的沒有那麼清楚,隻有相對論,沒有絕對論,正可以為惡,邪也可以伸張正義,正就是邪,邪也是正,所謂正邪,不過是看從誰的角度去看待問題罷了。”
“那把刀確實是邪物,但如果用來行俠仗義,蕩妖除魔,卻也是天生利器,我為何要排斥它?”
“換句話說,如果那把刀是個聖器,萬一落在惡人手中,為非作歹,難道它就是邪物了嗎?”
“所以,刀不分正邪,分正邪的是人心,我心正,邪刀在我手中,那也是正,我心不正,聖器在我手中,也隻不過是一凶物而已。”
聽到這裡,傅白衣瞬間一顫,隨即雙目之中,升起一絲明悟,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提升了一大截,隨即一掃陰霾,哈哈大笑。
“老夫癡活這麼多年,今日竟然被你小子上了一課,難怪連那萬劫浮屠刀那等邪物,都肯聽你的話。”
“不過當年我等圍殺九龍,卻並非我等本意,而是受了彆人的蠱惑愚弄。”
“當時流言,天降異種,屠族滅世!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眾聚等候,誰料果真出現九龍拉棺降世,隨後就爆發大戰,但從始至終,即使到現在,若不是你說出當時情況,也無一人知道其中因果。”
我頓時一愣。
“以你們的能力,也能被騙?是誰散布的謠言?竟然連你們也都深信不疑?”
傅白衣的麵色忽然凝重了起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緩緩說出一個字來。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