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蘇幼月已經習慣了紀神醫口中的新奇詞兒,聽她說男朋友,就知道說的是謝淵。
不過謝淵小麼?
除了年紀,他哪都不小……
簡直是個大塊頭嘛。
“溫城勢力複雜,他一時半刻回不來。”蘇幼月回道。
紀清言聞言,開玩笑道:“那看來你在他心裡還有公務重要嘛。”
蘇幼月認真搖了搖頭:“那不是公務,那是溫城百姓的性命,溫城流匪窮凶極惡,每多一日不能解決好,就意味著會多死幾個百姓。我倒希望他晚些回來,能把那裡一切安排妥當。”
她也是這麼給謝淵寫信的,信裡除了交代他注意安全,就是讓他多關照溫城百姓。
每次看男人回信應允,她心裡就多幾分高興。
聽了她的話,紀清言沉默了會兒,又輕聲道:“你說的是對的。”
天下的普通人皆苦,所以雖然她對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歸屬感,也不會避世隱居,而是選擇繼續在這裡行醫救人。
也許在有些人看來有些可笑,但一個人活在世上,不論是何種方式,都應當有自己崇高的理想,有自己獨立的人格,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哪怕是什麼都不做,想要安然地活著,那也是一種理想。
隻不過,她和蘇小姐的理想顯然都不是如此。
一開始,紀清言對這些古人尚且有一分輕視。
她應該做的,從來不是輕視。
“罷了,明日開始,你們就跟著我學醫吧,不過那本書,還是要繼續背,隔段時間我就考查一次,若是背不會,我可是要將你們逐出師門的。”
紀清言丟下這句話,就又離開了。
蘇幼月一開始還不明白,但很快想明白了,也許是自己剛才的話打動了紀神醫。
而錦兒還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剛才還在說謝大人和溫城的事麼,怎麼突然紀神醫就改了口,答應她們學醫了?
迷茫歸迷茫,不一會兒,錦兒就興奮得圓圓的腮幫子笑得更圓了:“太好了小姐,紀神醫答應收我們為徒了!”
主仆兩個高興,圍觀的春芽也跟著高興。
在她看來,小姐無須忌諱今後行醫,因為大盛朝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民間女醫的數量雖然不多,但普通人對她們也畢恭畢敬,覺得她們是有本事的人。
尤其是女人們,有時候一些疾病需要避諱男醫,她們當然更尊敬女醫。
但春芽也知道,再往前推十幾二十年,大盛朝的民風還不至於此,聽說當年是因為自家夫人,京城第一才女,既醫術超絕,又文采斐然,更能力出眾,為朝廷都出謀劃策過,才讓整個大盛女子的地位都比從前更高,男女風氣比之從前也更加開放。
女子的地位,大多都是由這些極具才華又有能力,還敢於為女子地位發聲的女子抬高的,若是所有女子都安於一隅,隻怕會越來越被世俗束縛。
聽說幾千年前,這片土地上也曾有過一位女皇,那時的女子地位,也更高……
春芽的想法並非如曇花一現,而是永久停留在了她的腦海裡。
在今後與人論述時,她自不會遵從那些三從四德的觀念。
蘇幼月學醫這段日子,蕭飛雁也和從前一樣沒少往蘇府跑,不過看見她一直都在努力學習,回到府後,蕭飛雁也痛定思過,開始為了自己的女官夢認真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