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陣雲遙遙眺望著紀清言,曆經時光沉澱後愈發溫潤的眸子隱隱出現悲痛,凝眸之間,好似有訴說不儘的過往。
可也隻是一個凝眸,他就移開了視線:“紀神醫、囡囡,你們回來了。”
紀清言想起今日他對那兩個在背後非議自己之人的質問,對他也不似先前那般排斥。
能教出蘇幼月這樣的女兒,想必這蘇老爺的三觀也不會差到哪去。
於是她難得對蘇陣雲有了笑意:“嗯。”
蘇陣雲已經移開的視線忽然一頓,眼眸慢慢抬起,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重新看向了女人。
紀清言對他彎了彎唇。
見父親愣住,蘇幼月心中輕歎一聲,上前說道:“爹,其實紀神醫一直想學一學你的釀酒之術,若是你有方子,可以給她些。”
父親自己不給力,她隻能助力一把了。
也不知道爹爹當年是怎麼追到娘的。
蘇陣雲愣了下神,臉上就浮現出喜悅:“有…自然有,我現在就回去給你寫。”
紀清言不由納悶:“你不是要出門麼?”
“不出去了!”蘇陣雲說完,就趕緊往家回。
他身旁的李容看得直發愣,老爺就這麼把好友給鴿了,真的好麼?
到了府內,紀清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說道:“許久沒去探望你家老夫人了,不如今日過去替她診診脈。”
蘇幼月自然答應,她求之不得祖母和父親的身子都能好些。
兩人剛到了福壽園,還沒進廳內,就聽到一個女人聒噪的聲音。
“老夫人啊,這都是誤會,您千萬彆往心裡去,也怪我,在遼東的時候有人跟我提了這麼一嘴,說姑爺至今膝下無子,孤零零的,若是能將小寶過繼過來就好了。
我當時就將她罵了一頓,誰料叫那歪心眼的婆子給聽到了,這才讓小寶學了幾句,我和我家老爺定然是沒有這個心思的!”
小王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根本就不像是演出來的。
其實她心裡可不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鹿森那日回去之後就對著她大發雷霆,居然說敢動這個心思就要休妻!
這些年小王氏是有許多跟自家夫君不睦的時候,可大多時候鹿森都是比較好哄的,所以夫妻二人之間也從沒有鬨到過這種地步。
她就不明白了,她還不是為著家裡著想麼,何至於就要被休回娘家,她不委屈才怪!
眼下被鹿森威脅著來道歉,小王氏不得不來了,不過心裡的心思可沒歇,她就等著趁今日最好將過繼的事名正言順提出來。
此時蘇幼月和紀清言也正好進了廳內,小王氏的視線先落在了蘇幼月的身上,她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跟前就想對蘇幼月喊冤枉,誰知視線不經意掠過蘇幼月身側的紀清言時,卻震驚得後退了好幾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
這不是她死了十五年的大姑子麼?
這怎麼可能?
小王氏來到蘇府見蘇幼月腿好了就夠震驚的了,沒想到這還有更震驚的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