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鞋頭聽到風聲時,連腿上的傷都顧不得了,一瘸一拐拉著呂大姍就來看熱鬨。
剛聽到他親弟弟死了的時候,他是震驚的,多少也有些傷心,不過等聽到他弟弟是當逃兵被長官打死了,瞬間那點傷心就全部化作了加倍的憤怒。
“我們老張家的臉都被他給丟儘了,今後我們還怎麼在村子裡抬起頭來見人!”
呂大姍也氣得不輕:“我還以為他是個驢脾氣的硬漢,沒想到是看走了眼了,竟然是個孬蛋,既然害怕打仗,當初就彆去參軍,真是丟死人了,咱們怎麼攤上這麼個親戚!”
張水彤也一臉震驚,當初二叔去參軍時候,他們家還跟著沾了些光呢,沒想到,二叔居然會當逃兵!
不過想到去二叔家就能見到昨天那些貴人們了,於是連忙跟著跑了來。
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就見老二一家幾口都哭個不停。
呂大姍瞬間罵道:“哭哭哭,還有臉哭,我們祖宗的臉都被老二這個逃兵給丟儘了!”
兩個當兵的還沒走,似乎是還想留在這,好好看一看這村裡的人是怎麼羞辱張褲頭一家的。
若是從前,聽到呂大姍敢說自家半分不是,小花早要跳起來跟她罵了,可這會兒,她握著手裡兩把小木劍,哭得不能自已,哪有心思去罵呂大姍。
阿狗倒是哭著反駁:“我爹不是逃兵…嗚嗚……”
呂大姍快步走上前,手指頭都戳到了阿狗的腦門上:“小兔崽子,閉嘴吧!你爹當了逃兵,你就是逃兵的兒子,你再在這質疑官爺,小心官爺把你也一並打死了!”
吳曉蓮一聽,趕緊把兒子摟到了懷裡,嚇得一邊哭一邊不敢說話。
看著這一家人這副痛苦模樣,呂大姍眼底反倒閃過一絲快意。
從前村裡不少人都偷偷罵他們張老大家品行不如老二家,她看過了這一次,誰還會這麼說,老二一家今後就是逃兵一家,這小河村祖祖輩輩都會記住他們家出了一個逃兵,老二一家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以後他們在村子裡想乾什麼,還不是得仰仗他們老大家。
這樣正好,她有機會讓他們把這次吃進去的銀子全部吐出來。
想到這,她快步走上去,一把扯開地上的包裹,誰知裡麵除了破衣服和一塊沒什麼用的蠟之外,一兩的碎銀子都沒有。
她諂笑著上前:“官爺,怎麼沒見我們家老二這段時間的月俸……”
當兵的每個月都有幾百文的月俸,老二每年都會托人捎回來的,按理說,這遺物裡也該有才對。
那當兵的一聽,卻橫眉豎目:“月俸?他一個逃兵,還想要月俸?上麵根本就沒發,沒有罰他個傾家蕩產就不錯了!滾滾滾!”
呂大姍臉色一僵,被嚇得趕緊躲到一邊,不敢再問了。
兩個當兵的看了一會兒眾人對張老二一家的嘲諷,十分滿意,正打算離開時,卻忽然聽到一個姑娘的聲音。
“奶、二嬸,我覺得二叔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當逃兵,你們家裡不是有貴人麼?你們去求貴人幫幫忙呀!”
張水彤有意想跟貴人們攀關係,這才為自己二叔說話,至於她二叔是不是真的當逃兵了,她才不是真的關心。
反正兩家已經分家了,那些人罵也罵不到他們頭上來。
“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