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幼月再觀察他仔細些,便會發現,拓跋梟對自己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似乎又回到了她剛落到他手裡那會兒,對她漠不關心。
但就算發現了,她也不會在意。
她簡直快被拓跋梟給逗笑了:“拓跋梟,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這種處境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吧?”
“我看你是腦子不好使了。”
被諷刺,拓跋梟眼神更冷,蘇幼月發覺他被掰得錯位的手骨節咯咯作響,才皺眉對上他的視線,立刻察覺到那其中的殺意驚人。
錦兒看著這眼神就覺得嚇人,這雙眼睛像狼的眼睛,但比狼更嚇人!
可為了壯膽子,錦兒說道:“小姐,這拓拔將軍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不擔心自己的命,反而擔心一頭畜生的命,真是稀奇。”
蘇幼月不予置否。
她也早已發現,拓跋梟對這頭白狼非同一般,不像是馴養出來的主仆關係,倒像是同伴。
而今日,拓跋梟自身難保也要保這頭狼,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她以為,像拓跋梟這樣的人,自私自利隨性至極,在這世間不論遇到什麼事,應該都會先保自己的命。
不過很快她又想到拓跋梟常戴的那枚狼牙,當初為了那枚狼牙,他也是連命都不顧了。
一麵是自私自利,一麵又是情深意切,真是自相矛盾。
錦兒剛說完,就感覺被拓跋梟冷了一眼,可她害怕了一瞬,心中的火氣又把恐懼壓了下去,她知道這人綁架過小姐,現在若不是小姐沒發話,她是恨不得也好好收拾收拾他。
“小姐,你說等咱們把拓跋梟交給東榮,東榮真的會如約不跟咱們打仗麼?”錦兒安靜不了一會兒,就又問道。
蘇幼月也不知,至少她覺得不會。
東榮皇帝就算再信賴縱容拓跋梟,那也是有限度的,拓跋梟能讓他重用的,充其量就是軍事上那些作用,可若真細說起來,東榮武將充足,也沒那麼缺一個拓跋梟。
她細思時,地上的拓跋梟眼皮卻動了一下。
“你抓我,是為了交給東榮?”
蘇幼月回過眸來,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錦兒:“錦兒,你身上還有吃的麼?”
她記得錦兒這個小吃貨身上隨時都裝有零嘴。
拓跋梟見她理都不理自己,眸中又是火冒三丈,可想到她是打算讓自己先吃點東西,才勉強把火氣壓了下去。
錦兒點點頭,從袖口裡掏出一包核桃酥:“小姐吃吧,奴婢不餓。”
蘇幼月接了核桃酥,隻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塞回她手裡:“把肚子填飽,才有力氣。”
說罷,就自己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她才發現拓跋梟那一臉震驚的表情。
“……”
這廝又在想什麼了?
拓跋梟見她把核桃酥吃了個一乾二淨,一塊兒都沒給自己留,牙又是一陣發癢。
之前在大漠上,他後來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給她弄吃的,結果如今她壓根連吃都沒想過讓他吃?
拓跋梟感覺五臟六腑內全是被這個女人氣出來的火氣,他索性兩眼一閉,暫時選擇不看這個女人,免得自己被氣死。
至於這點藤蔓,他絕對能解開,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