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不緊不慢往前趕,唐宛凝的馬車被圍在正中間。
雖然唐宛凝一路上身著侍衛男裝,但賑災隊伍裡無人不知她的身份,男裝也不過對著外人。
所以一路上相安無事。
從京城到江南上千裡的路程,一轉眼隻剩下三百餘裡,因為連綿不斷的降水,導致部分路麵坍塌,十分難行。
賑災隊伍行至滁州時,因為連綿不斷的降雨和被大水淹沒衝塌的路麵,一行人被困在滁州城,無法繼續。
夏侯玨正準備派人尋找客棧。
這時,滁州知府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竟然大張旗鼓地親自來迎接,鞍前馬後苦口婆心,一定要讓他們一行人住到他的彆院去。
“殿下若能大駕光臨,寒舍必然蓬蓽生輝,再者,下官的彆院雖然不夠華麗,但環境清幽,清新彆致,實在比客棧要強上百倍啊!”
滁州知府秦周正艱難地挺著肚子,穿著快要被肥肚腩撐破的官府,站在車隊前一臉油膩低三下四地懇求。
唐宛凝忍住反胃的感覺偷偷看向夏侯玨,想看看他的意思,卻見夏侯玨那廝居然直接點了頭。
“哦?”
“既然是你的一番好意,那孤也不好推辭,擺駕吧!”
“是是是!不愧是皇上親自教導出來的,太子殿下果然英明至極!”秦周正更加卑微地彎著腰,連身上的肥肚腩都掩蓋了不少。
夏侯玨麵無表情,微微勾唇。
“帶路吧!”
……
滁州知府秦周正是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五官因為肥胖已經變了形狀,但也隱約看得出來年輕時長相也算周正。
如果他能不卑不亢穩穩當當站在那好好說話,並不會引起人的反感。
可惜他沒有,他不但卑微至極,那一雙芝麻綠豆大的小眼睛裡還時不時閃爍著狡猾的光芒,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行至彆院的一路上,夏侯玨騎馬走在最前麵,唐宛凝同樣騎馬和彆的侍衛一起緊跟其後。
她時不時地皺眉,對秦周正一肚子壞水兒的模樣表示鄙視。
夏侯玨倒是穩重地多,始終保持著不鹹不淡的笑意,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半個時辰後,車隊果然停在一個彆院門前。
“殿下,就是這裡了!”秦周正殷勤地守在最前麵,仰著臉舔著笑對夏侯玨說道。
“孤知道了!”
夏侯玨翻身下了馬,看也沒看唐宛凝一眼,就朝那彆院走去。
後麵騎著駿馬一身男裝打扮的唐宛凝見狀,也下馬跟了過去,其餘一行侍衛也都緊隨其後。
秦周正壓根沒注意到唐宛凝,畢竟傳言中太子並不愛美色,以往來江南巡視也從來沒帶過美人,這次想必也一樣。
他帶著夏侯玨走在前頭,開了門進了彆院。
“殿下,下官在此任職已經十年有餘,這院子是下官用積蓄買下來的,雖然不大,但打理得也算及時,現在正值盛夏,應該勉強能看!”
夏侯玨抬眼望了一圈兒,果然見這院子清幽彆致,雖不華麗,但亭台樓閣,假山奇石,小橋流水,從內而外都透著隻屬於煙雨江南的閒情與婉約。
“不錯!”夏侯玨勾唇一讚。
“既然殿下喜歡,殿下不如就小住幾日!”
“正好下官這裡也有百姓需要糧食,殿下也可先行考查,秉公辦理!”秦周正言辭懇切,態度殷切。
“也好!”夏侯玨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