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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夜晚,21:55。
警察廳的某個房間裡,降穀零和同僚蹲在門邊,警戒著隨時出現的庫拉索。
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遠處的霓虹燈穿過玻璃窗,給予一絲光亮。
風見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的上司,移開視線,隔幾秒又看一遍,欲言又止。
“有什麼想問的”
降穀零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注意到風見的困惑。
“降穀先生”風見委婉地說,“你今天有其他任務要做嗎”
“什麼”
他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為什麼這樣問”
“感覺您有什麼心事。以前的降穀先生,無論是事前推演還是執行任務都很專注,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隻是今天發生了一些事,讓我覺得,我堅持做的事情是不是會造成反效果呢。”
降穀零注視著自己手裡的槍,銀色的外殼上刻著幾道紋路,像一條魚的魚鰓,起起伏伏,用儘全力呼吸,在沒有水的世界裡拚命活著。
他所做的事情真的正確嗎空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自願回到他所恐懼的黑暗世界,這都是因為他他給空夜的溫暖、幸福、快樂,所有的饋贈都會成為那孩子的負擔,讓他將“犧牲”誤以為“拯救”。
“比如說”風見問。
“比如說,我為雛鳥築巢,卻引來了凶猛的老鷹。我給他一顆防身用的子彈,最後子彈卻射進了他的胸膛。如果我什麼也不做,他或許會活得更好。”
“降穀先生,沒有如果也沒有或許。”
風見的表情稍微放鬆下來,他終於感覺到,眼前的金發青年不是算無遺策、十項全能的神,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至少比他年輕。現在的降穀先生還不到三十歲啊。
“我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不過,降穀先生你確實幫助了他,我相信他也很喜歡你的禮物。既然如此,錯的難道不是襲擊小鳥的老鷹、逼迫他對自己使用子彈的惡人嗎”
降穀零思考了足足一分鐘,然後他釋懷地笑了“啊,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
“謝了,風見。”
他拍拍下屬的肩膀,難得的親近讓風見裕也露出感動的表情“降穀先生”
樓頂,小鳥遊空夜坐在天台邊緣,涼風吹拂著他的發絲,難得的有些愜意。他聽見風中傳來的對話結局,緊繃的唇角終於放鬆下來,變回微微勾起的微笑唇。
“哼。”他的喉嚨短暫地震動,產生一個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音節,“大人的世界真複雜。”
真是太哥譚臟話複雜了。
小鳥遊空夜心想。
為什麼一個臥底到警察廳的黑方人物,能說出這樣的話啊。波本,你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21世紀的莫裡亞蒂”這個稱呼都低估了你。
“安室透一定發現那天是我了。”
他低聲自言自語,沒有人聽見。
即使情感上還沉浸在降穀零的話中,他也能將自己割裂成兩半,最可靠的理性會主導他的行動,將局勢導向最優解。
“不管他怎麼猜測,隻要沒有證據,就不能斷定我是利爪暴露了也不要緊,我是氪星人,利爪身份也是偽裝。”
“不過,還是用點誤導的手段吧。”他說,“被發現不是普通小孩可不行。我展現的能力越強,麵對的敵人就越強、越認真,最後隻會變成卡爾艾爾那種隨叫隨到的超級英雄。太麻煩了。”
就在他思考如何應對降穀零的懷疑時,地麵閃過一道黑影,像輕靈的風般繞開了警察廳周圍的布防,潛入建築內部。與此同時,降穀零手裡的微型警報器亮起紅燈。
庫拉索來了。
頭戴黑色假發、身穿職業西裝的女人踩著高跟鞋,以略帶焦急的腳步往電梯走去,她按下電梯按鈕,一邊低頭清點懷裡的文件數量,好像漏了什麼的樣子。
叮。
電梯門打開了,裡麵站著一個滿臉困意的大叔,他打著哈欠,見電梯外站著不認識的女性,疑惑地問“你是哪個部門的員工新來的”
“嗯,我是前幾天剛到的日下部梅子,在檔案部工作。”
女子略微羞澀地自我介紹,說出另一個人的真實信息。
大叔回憶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個人“哦,是日下部小姐啊。這麼晚了,你回來乾什麼”
“有個前輩讓我帶幾份文件給他,結果我漏了一份,急匆匆地趕回來拿。”她解釋道,“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