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放輕腳步,以極其專業的動作潛入客廳,在看見背對大門的沙發上窩著的一小團以後,他的表情放鬆下來,露出柔和又寵溺的微笑。
我回來了。”
降穀零輕聲說道。
男孩縮在單人沙發裡麵,睡得很香,臉頰枕在沙發靠背上,留下淺淺的一道紅印,身側是散落的蠟筆和畫紙,紙上的畫作才完成了一小半。
降穀零悄無聲息地收好紙和畫筆,雖然沒有偷看小朋友周末作業的意思,但他的腦子下意識地啟動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擅自分析完畢。
空夜為了裝作普通的一年級小學生,真的非常辛苦啊。
這些蠟筆畫,畫風幼稚又可愛,色彩鮮豔,內容是房子、花草樹木、寵物、汽車等兒童畫常見景物,筆觸更是模仿了孩童臂力不足導致的落筆不均勻。真得不能再真。
整體輕鬆又明快,仿佛全世界都理應被太陽照亮。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小鳥遊空夜,這個內心成熟又沉重的孩子,絕不會發自真心地畫這樣的東西,他就算交出一幅陰鬱黑暗的哥譚之夜都不奇怪。
而一切的源頭,讓空夜連畫畫都要撒謊的原因,正是降穀零當初決定送他上學這件事。
他明明隻是想讓空夜交朋友、快樂地享受生活,卻成為了這孩子原本不必承受的負擔嗎。
降穀零抱起小鳥遊空夜,體重比他想象中輕得多,他皺起眉,對著熟睡的孩子自言自語“我不在的時候,你真的有好好吃飯嗎”
男孩沒有回答,隻是額頭往唯一的熱源偏了偏,抵在降穀零跳動的心臟正前方。
聽著耳邊熟悉至極的律動,一直虛握住的手掌鬆開了些許,放鬆地搭在腹部。
氪星人,是不需要進食的。
如果某天他在吃東西,那一定是因為他想當一個地球人。
或者說。
他想成為某個地球人的同類。
降穀零把他抱回房間,輕柔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他站在床邊卻沒有立刻離開,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他隻是伸手將小鳥遊空夜淩亂的發絲撥到旁邊,禮物放在床邊,說了句“晚安。”
他沒有拆穿男孩裝睡的小伎倆。
還沒回家之前,降穀零還想著問一些“不是說去寫作業嗎”的怪問題,逗一下空夜,滿足自己小小的惡趣味。
空夜選擇裝睡,就說明他還沒有準備好以“叛逃利爪”或者某個更接近真相的身份解釋今天的所作所為,進而和“公安降穀”平等對話、公事公辦地談合作。
那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
無論如何,他尊重小鳥遊空夜的意願。
畢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已經擅自將空夜綁在了自己身後,用最殘忍的溫柔手段騙取了一個孩子最熾熱的真心。他預見了小鳥遊空夜被“降穀零”錨定在善良一方的未來,卻沒有想到空夜會為了“降穀零”犧牲自我。
“”
降穀零開始想麻痹自己了。
喝一杯酒,點一支煙,隨便做點什麼,隻要讓他暫時停止思考就好。
他無法接受最有可能出現的那個未來。
如果,他隻是說如果,身為臥底的降穀零殉職了。
小鳥遊空夜該如何麵對一個沒有他的世界
在這個孩子已經決定為他而活、為他而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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