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看著眼前的“薑禹城”,一股寒意自腳底板升起,隨之而來的,卻是難以克製的憤怒。
“你把他怎麼了?”
麵前的人不是單純地障眼法,他身上帶著屬於爸爸魂魄的氣息。
爸爸,在他手裡。
“隻是借用了他魂竅上的一點氣息而已。”
“薑禹城”說,“我說過的,黑霧之內,我即規則。”
就像在黑霧籠罩住謝雲裡時可以輕易將他隱藏一般,隻要他想,也可以在黑霧中輕易勾出一個人的魂魄。
在來薑家之前,他已經去過薑海集團總部了。
看著薑栩栩愈發赤紅的眸子,他的表情卻愈發溫和可親,隱隱的還透出幾分可惜。
“不過,你看到我竟然一點沒有上當,看來這個術法還需要完善。”
他說這話時,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對自己術法不完善的嫌棄。
薑栩栩看著他頂著自己父親的臉擺出矯揉造作的表情,第一次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頂著剩餘的金光不管不顧地提劍朝對方衝過去。
“薑栩栩!彆衝動!他是故意激怒你的!”
一旁謝雲裡的厲喝聲傳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薑栩栩隻見麵前的“薑禹城”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抬手間,隻見他周身黑霧仿佛凝成一團黑氣。
那團黑氣好似遊蛇,驀地朝她直直撲來。
薑栩栩想也不想地提劍便砍,不料那團黑氣在被劍身上的金光砍中前仿佛有意識般的一個扭身,快速從她另一側朝她襲來。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薑栩栩隻見眼前一花,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猛地撲倒在地。
回過神看清眼前的瞬間,薑栩栩瞳孔狠狠縮緊。
隻見謝雲裡將她撲倒時,肩膀不可避免地被那奇怪的黑氣擦過,而那處被黑氣擦過的地方,竟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下一塊血肉般直接缺了一道口子。
偏偏傷處沒有流血,而是像濯舞身體的黑洞一般,缺口處填滿了黑霧,甚至,那黑霧隱隱還有啃噬擴散的跡象。
來不及多想,薑栩栩直接將手中剩下得到金光壓在他傷口處。
金光仿佛屏障般覆蓋在謝雲裡缺了口的肩膀處,雖然沒有徹底驅散那用來填補血肉的黑霧,卻也沒有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薑栩栩緊緊盯著謝雲裡的傷處,一顆心反而一點點冷靜了下來。
剛剛是她太衝動了。
想要對付麵前的人,衝動是最愚蠢的事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不冷靜,救不了任何人。
“放心,這種傷口死不了人,就像你留在濯舞身上的傷口,雖然有些難看,但人還是能好好活著,他也一樣。”
男人依舊頂著薑禹城的臉說著風涼話。
薑栩栩冷冷看向對方,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知道為什麼剛才我一眼就認出你是假的嗎?”
她說,
“不是你偽裝得不像,而是因為我的爸爸,他不會用你這種做作的腔調說話,聽得我犯惡心。”
她難得這麼直白的表達惡心和厭惡,對麵的“薑禹城”隻眼底閃過一瞬的陰沉,又很快恢複如常。
“哦,那真可惜。”
薑栩栩看著對方,腦中快速思索對策。
從這短暫的接觸來看,這是個不輕易被人主導情緒的存在。
相反的,他更喜歡自己主導一切,他把自己想象成神一樣,高高在上地愚弄著所有陷在他黑霧中的人,看著他們掙紮,無能狂怒。
可是……
他不是神。
如果他的能力真的有他說得那麼強大到毫無破綻,他為什麼隻是一個長老而不是鬼霧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