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付雲生看了一眼林墨,麵帶痛苦的道“如果那個孩子沒死的話,想必也如同上卿大人您一般大了。”
“那付刺史又何如去了克州,還做了一州的刺史?”林墨再次追問道。
付雲生張口就欲回答,可話到嘴邊又被其咽了回去,臉上頓時湧上了慢慢的內疚與痛苦之色,到最後,或許是承受不了,付雲生竟閉上了眼睛,不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
許久之後,付雲生突然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都是罪孽啊,我犯下的罪孽啊,是我害死了九娘啊,明明是我犯下的錯,蒼天啊,你為何要懲罰九娘,應該才是啊。”
痛苦的嚎叫了一句之後,付雲生又平靜了下來,之後就想要拿出妻子的暗自手鐲神傷一番,可就當他將手伸入自己的懷中之後,麵露奇怪之色。
付雲生收起神傷之色,從懷中拿出一個紙條,打開看了起來,稍頃之後,付雲生臉色瞬間大變,將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墨急忙追問道“怎麼了,付刺史?”
“上卿大人,您看。”付雲生將紙條遞給林墨。
林墨接過紙條,看來了起來,隻見紙條上寫著若付刺史要想見尊夫人,三日之後巳時四刻(10:00),城郊寒江的寒水小築。
看完紙條後,林墨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將紙條還給付雲生,道“付刺史,看來你的夫人還沒有死,這是好事啊。”
先前以為自己的妻子遇難了,現在又驚聞付還活著,付雲生自然喜從心頭起,但同時又生起了焦慮“那綁架內子的,又是何人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林墨安慰付雲生道“付刺史,夫人活著就是好事,放心,三日之後,本卿讓息風護送你去,保你安全。”
“多謝上卿大人!”
再與付雲生商量了一下三日之後寒江小築的事情之後,兩人便各奔東西,付雲生回了長樂驛館,而林墨當然是回林府。
就在林墨回林府之時,李泰的兩名美豔俏美的小妾,綠竹和雲竹在一座豪華的名為金屋的山莊之內醒了過來。
兩人醒轉過來後,急忙尋找自己在單國公府中打包好的財物,發現那那些財物就在自己身旁,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靜下來之後,兩女看著屋內精致而豪華的裝飾,頓時雙眼直冒金星,綠竹來到衣櫃中麵前,打開,當看到裡麵精美的衣裙之後,嘴巴都快能放下一顆雞蛋了。
打量完屋字之後,綠竹走雲竹身前,問道“雲竹,我們這是在哪兒啊?我們又怎麼會在這兒?”
“我哪裡會知道。”雲竹回道“當時我記得我們裝好財物,想要從密道逃出單國公府,可在密道之中,走著走著就昏過去了。”
“我記得也是這樣,我們……”綠竹也道,正想繼續說下去,四名氣息內斂的婢女推開門走了進來,對兩女鞠躬行了一禮道“參見兩位夫人。”
“夫人?”兩女頓時懵然,綠竹有些緊張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你們又是誰?你們要乾嘛?”
其中一名婢女道“回兩位夫人,李泰已經倒了,兩位夫人本該帶著一些錢財流落與風塵之中,可家主人不忍兩位姿色俏美的美人淪落,就將兩位夫人將此請到這裡來了。”
另一名婢女接話道“兩女夫人平日裡嬌奢慣了,想必匆忙之間帶的錢財,也不夠兩位夫人今後的度用吧?”
又一名婢女道“因此,婢子們的主人將兩位夫人請到了這座金屋山莊來,讓兩位夫人今後的一生都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最後一名婢女道“而婢子們是主人特地派來照顧兩位夫人的衣食起居的,因此兩位夫人可放心住下。”
金屋山莊!金屋藏嬌的山莊?聽到這個名字,綠竹與雲竹瞬間明白了過來。
綠竹與雲竹對視了一眼,又齊齊點頭了點,問四名婢女道“而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做這金屋裡的美人?也不能出這個山莊?”
四名婢女點了點頭,緊接著,之前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名婢女,又補充道“等李泰死後,大約一年之後,兩位夫人就可以自由進出山莊了。”
再度問詢了一番之後,綠竹與雲竹屏退了四名婢女,雲竹問綠竹道“綠竹,你要接受這裡嗎?”
綠竹慵懶而嫵媚的躺回了床上,伸個懶腰道“為什麼不呢?雲竹啊,我們做慣了籠中的金絲雀,何必出去折騰呢!好了,快睡吧!”
聽到綠竹的話,雲竹也躺回了床上,在心中歎道是啊,這如何不好呢?隻不過以前是做人家的小妾,現在是人家的外宅而已。
回到林府已經過了寅時(3:00),還有兩三個小時之後就要去上朝了,林墨也就沒有去打擾已經睡下的白芷蘭與白芷蘭,而是自己去廚房燒水去了。
燒好水,在息風與仇雲的協助下,將水一桶桶提到了浴房,調好水溫,林墨便躺了進去,享受起了起來。
息風與仇雲兩人則回到自己房裡打坐修行去了。
感受被溫暖的水包裹著身體,林墨頓覺心神舒暢了下來,心神放鬆之後,忙了半夜的林墨,就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
瞬息之後,林墨就陷入了夢鄉之中。
“鸞兒,快到母親這裡來,讓母親抱抱!”一名三十出頭的賢惠婦人,將一名六歲的孩童抱入懷中,輕輕的哼著安眠童謠。
孩童躺那賢惠婦人的懷中,很是安詳,隻是沒有睡著,突然問道“母親,父親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賢惠婦人停止哼唱童謠,輕撫著孩童稚嫩的臉蛋,柔聲道“鸞兒乖,父親去巡查兵營去了,等鸞兒一覺醒來,父親就回來了。”
孩童乖巧的點了點頭,抬起頭,在賢惠婦人的額上淺啄了一下,道“母親,您真溫柔,鸞兒愛你,母親。”
“母親,也愛我的寶貝鸞兒啊!”賢惠夫人溫柔一笑,也低首在孩童的側臉親了一下“鸞兒,乖,夜深了,快睡覺覺吧!”
孩童乖巧一笑,蜷縮在賢惠婦人的懷中,閉上了眼睛,而那賢惠婦人也繼續哼唱起了童謠,很柔,很好聽,很暖。
片刻之後,在那童謠之中,孩童發出了輕酣之聲。
見懷中的孩子睡著了,賢惠婦人抱起那孩童,將他輕輕放在床上,在小小的臉蛋上再度輕輕一吻,輕步退了出去。
待關好門,隨侍的婢女,低聲道“夫人,自從一年前的那場大病之中好轉過來之後,公子是愈發親近您了,每次都要您抱著,給他哼唱童謠才能睡呢。”
賢惠婦人笑道“傻妮子,那我的親生兒子,豈能不親近我,就是他一輩子枕在我懷中才能睡覺,我都願意。”
第二日,天將明之際,孩童爬了起來,未穿鞋襪,就跑到了院中,見有一個英武和藹三十四五歲的男子正在院子裡練武。
在廊上還站著一管家模樣的男子,也是三十五歲左右,有些發福。
孩童對那管家模樣的男子道了一句“張叔叔好”之後,便歡呼雀躍的撲向了那正在練武的和藹男子。
“父親,你終於回來了,鸞兒想死你了。”
聽到孩童的聲音響起,中年男子當即停止了練武,將孩童抱在懷中,慈祥的道“鸞兒,在家有沒有聽母親的話啊?”
“有!”那賢惠婦人從房裡走了出來,開心道“相公啊,在你走的三日,鸞兒可聽話了,功課也好,先生都誇他了。”
“哦,是嗎?那父親的鸞兒可真棒。”說著,中年男子將其拋上天,又穩穩當當的將其接在懷中。
頃刻間,院子中傳出了溫馨的笑聲。
突然,天空一黑,整座院子燃燒了起來,滿院子都是血與火,都是屍體,轉眼間,那賢惠婦人與中年男子被人用劍刺穿了胸膛,倒在了血泊中。
孩童躲在陰暗的一角,顫抖著身子,靜靜的看著一切發生,眼中滿是淚水,可是他隻能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父親!母親!”
林墨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滿臉驚魂未定之色,眼神中儘是茫然之色,忽而,林墨發現自己的眼角已經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