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坐定後,府中婢女急忙端上了兩杯熱茶,在一旁侍奉,榮王見林墨身旁竟不是柳若水,當下便問道“額,本王記得林上卿極為喜愛一個名叫柳若水的俏美婢女,今日怎麼未見她出來侍奉?”
柳若水是自己安插在林墨身邊的棋子,前些日子每日都會將林墨的詳細行蹤報給自己,可就這近幾日,突然就沒了蹤跡,仿若人間蒸發了。
林墨飲了一口熱茶,帶起一副極為羞愧的臉色道“實不相瞞,若水長得很是可人,但卻是缺少了點兒風情,因此在下將她送去醉生樓,由那裡的老板娘教導去了。”
“原來是這樣,林上卿當真是意氣風發啊。”榮王爽朗的笑著說了一句,心中卻是釋然了,這柳若水被送去醉生樓的事,榮王是收到了柳若水的稟報,之所以有此一問,隻不過是為了試探林墨的口風。
林墨滿臉堆笑的回了一句“讓榮王殿下您見笑了!”心中卻在道試探我的口風?可惜啊,你將柳若水安插在我身邊,她卻對我死心塌地了,就差合房生孩子了。
柳若水被提起,林墨覺得自己是愈發的想念她了,近些日子也不知怎的,林墨隻覺得自己對那丫頭是愈發的想,像著了魔似的,愈發的牽掛她,感覺像缺了什麼東西似的,恨不得將她抱在懷中,好生親昵一番。
難道是媚香的原因?林墨這般在心中暗自想到,可白魚也對自己用過媚香,也沒造成這樣的影響啊?這讓他又很是疑惑。
暫且將對柳若水的想念壓下,林墨飲了一口提神醒腦的茶,淡淡問道“榮王殿下,在下見您來時麵帶憂色,不知是有何煩憂之事?或許在下能為你分憂一二。”
榮王就在等林墨主動問起,現在問了,當即“唉”了一聲,說道“幻樂坊的事想必林上卿你也知道了吧?”
“聽說過了。”林墨點了點頭,忽而一笑“實不相瞞,方才宣上卿穿著冠服就來質問在下了,說幻樂坊是在下一手安排,剛被我打發走。”
“這是為何?”榮王麵上略微露出訝異之色。
聽手下探子說,宣遠下了早朝就來了林府,榮王一時間也有些懷疑是林墨一手安排的,可現如今被林墨主動說起,倒是完全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林墨搖了搖頭,苦笑道“就是因為我將若水送去了醉生樓啊,而幻樂坊發生命案的時候,唐玉奴也在那兒,先前又在我林府住過一晚,因此便懷疑我了唄。”
“那宣遠可當真是糊塗了。”榮王飲了一口茶,輕蔑一笑“且不說林上卿是為了柳若水才邀醉生樓老板娘過的府,再者,就算是醉生樓老板娘和林上卿你有什麼親密關係,那日醉生樓老板娘也隻是勸說曹岩的,如何就懷疑到林上卿你身上了,宣遠那廝當真是糊塗了。”
榮王對自己手下的暗探很是自信,對他們傳回的情報更是堅信不已,可這也恰巧成為了他一大致命缺點,就如此時此刻。
不過,榮王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唐玉奴是真的林墨親密,而且還是那種可一赤誠相見,沒有遮掩的親密。可惜啊,榮王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唐玉奴是半聖境界的修行者。
“還是榮王殿下您懂在下呀。”林墨麵上奉迎著恭維了一句,心中卻是笑得極為猖狂笑著你還不知道吧,方才唐玉奴還在我懷裡,跟我撒嬌了。
榮王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林上卿已經知道了此事,本王也就不再重複贅述了,如今曹岩被判了開春後問斬,不知林上卿可有什麼辦法能救他一命?”
這話一出,林墨的眉毛立時擰在了一起,眉頭更是深鎖,榮王眼地抬眼望去,見傳聞中智計無雙的墨宗宗主也那般,心中也不免緊張不安了起來。
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林墨長長吐出一口氣,飲了一口茶,神色認真的道“曹岩公子這回闖的禍事委實太大,榮王殿下真的還要保他?”
“這個本王自然知道。”榮王幽幽的歎了一聲“可林上卿你知道,曹岩是曹源的獨子,若是不救曹岩性命,我擔心曹源怕是會不滿啊,若是他生出異心,去投了後黨,那可就遭了。”
吏戶禮兵工刑六部中要說哪部最為要緊,自然是這戶部,戶部掌握全國稅賦,掌握了戶部可謂是掌握大乾銀錢,失去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林墨伸出手敲擊著桌麵,與自己的心臟跳動頻率成了一個頻率,幽幽的說道“唯今之計,在下隻有一個主意,換囚,找一個與曹岩相似之人,替曹岩去送死。”
“什麼,換死囚?”榮王立時坐不住了“林上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可是一招極險的棋啊,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本王,一個不慎,本王的刑部也會搭進去。”
林墨莞爾一笑,淡淡道“那在下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殿下,您也知道,曹岩一案是鐵證如山,在下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翻案吶!”
聽著林墨的話,榮王按捺住情緒,冷靜了下來“林上卿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換囚可著實是下下之策啊。”
林墨搖了搖頭“沒有,想要救曹岩一命,這個險就必須得冒,而且救出喚出曹岩後,他永遠不得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這……”榮王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正在榮王躑躅猶豫,下不了決定之際,林墨再次說話了“榮王殿下,其實在下還有一計,不知您可想聽?”
“自然想聽。”聽到林墨還有計謀,榮王再次一喜。
林墨拍了自己的肩膀,示意身後的婢女為自己按摩,而後冷然一笑道;“殿下,在下知道您是顧慮曹源掌握著戶部,才不得不想辦法去救曹岩的,那您為何不將曹源從戶部大夫一職上拿掉,換成您的其他人呢?”
“這……”榮王愣住了,靜默了半刻之後,淡淡道“其實林上卿說的這個,本王也不是沒想過,隻是曹源在戶部根基很深,要想動他,恐怕……”
“在下有一計,能助榮王殿下您拿下曹源。”
林墨俯過身,在榮王耳畔低語了起來,片刻後,榮王臉上陰沉不定,很是猶豫的低低問了一句“林上卿,這樣能行嗎?這樣會不會……”
林墨淡淡一笑“榮王殿下,您知道的,做任何事都是要冒險的或者付出代價的,想兩全其美,這樣的事,怕是少之又少啊,當然,最終的決定,還得您拿主意。”
“這……,唉……”榮王頓覺為難至極,再次沉默了一陣後,便與林墨告辭,離開了這裡,走的時候,思想正做著激烈的鬥爭。
榮王走了,唐玉奴巧笑嫣然的踩著曼妙的步子走進了客堂,然後直接坐入林墨懷中,雙手自覺的環上了林墨的脖子,而那兩名婢女也很知趣的走了。
坐在林墨懷裡,唐玉奴抬起紅唇,再次在林墨的側臉上風蓋了一個章,嬌嗔道“林郎,你可真壞,你給榮王出的主意,真是陰險極了。”
陰險在何處?
若是救曹岩,那就是隻有換死囚這一種辦法,那榮王就得拿刑戶兩部來賭一賭;若是不救,選擇拿掉曹源,那榮王麾下那些朝臣的人心,可就不好說了。
見唐玉奴竟敢揶揄自己,林墨捏了捏唐玉奴的臉蛋,轉移話題道“唐玉奴不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的這種唇脂,可是輕易洗不掉的。”
唐玉奴撲哧一笑,卻是抬起頭在林墨的另一邊側臉再次吻了一下,留下一個紅唇印,然後問道“林郎,你說,榮王會選哪一個?”
“那我哪裡知道,看他自己咯,這個先且不提,你害我在榮王麵前出醜,這筆賬怎麼算?”說著,林墨突然邪魅一笑,勾起了唐玉奴精致的下巴。
“知道了,奴家一定會補償林郎你的。”唐玉奴何其懂得林墨的心思,二話不說話,直接坐直了身子,抬起香唇,吻在了林墨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