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雪衾鬥篷,少年的身子立時不再顫抖了,少年隻覺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自心底湧起,包圍了全身,整個人暖暖的。
吃著熱乎乎的大肉包子走回少年麵前,林墨麵帶微笑的看著他,用商量的語氣道“能把你的書,借我看一看嗎?”
少年很是疼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書,將其遞給了林墨。
林墨接過一眼,名為“詩歌總集”,隻見書已經發黃,又翻了幾頁,裡麵的書頁也已經破損,看來這本書已經被少年讀了不知多少遍。
“你沒有教你念書的先生吧?”
“嗯。”少年點了點頭“家裡窮,沒錢去私塾,跟著先生學習。”
“是誰教你識的字?”
“我爹爹,可是爹爹在四年前已經去世了,病死的。”
將書還給少年,林墨微微的沉吟了起來。
這就不奇怪了,這少年雖有求學之心,但很顯然買的書很不合適,《詩歌總集》對於一個或許連字都未必能認全的孩子,有點兒像天書了。
若是有學識的先生教導他,少年手裡的書絕對不應該是《詩歌總集》,而是應該是一些入門級的書,一些基礎的簡潔書。
沉吟過後,林墨看向也在看自己的少年,微笑道“念書不是你這樣念的,你念書的方法錯了,你應該先讀些基礎的書,句讀文風簡潔明快些的。”
說著,林墨遞給少年一個熱乎乎的大肉包子“讀書與我們做人的道理是一樣的,這兩件就好似蓋房子,根基要正,上麵才不會歪斜,基礎好了,我們書才能讀得好,做人才能做個真正的人,擁有真正的性情。”
說著,林墨有指了指少年懷中的書“就好比你這這本《詩歌總集》,是本好書,但裡麵的字,你都未必能認全吧?還有,這裡麵包含了太多人的各種性情,若是沒有好的先生為你講解,你的性情會就偏了。”
少年雙眸立時一亮,旋即一陣黯然。
這本厚厚的書都是爺爺省下了近一年的錢買的,自己哪有錢去買彆的書,而且聽眼前這位大哥哥的話,似乎隻有自己還需要讀非常多的書。
林墨自然是看出了少年的表情為何會有這般變化,在少年耷拉著腦袋,有些身上的是,林墨淡淡道“聽你爺爺稱呼你為石頭,你的名字是叫楊石頭,對吧,我府裡有書三千,可以借你。”
楊石頭登時雙眸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很快搖頭道“我不能要你的書,爹爹還在世的時候說了,平白受人恩惠,是小人所為,非君子。”
將包子一口吃掉,林墨笑道“因此啊,我有一條件!因為我也愛書,所以書是能直接借給你的,但你可以借取,抄謄下來。”
說著,林墨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麵額為十枚金葉的飛錢“這筆錢你下拿著,你去買一些空白的書本與筆墨,再給你爺爺恭賀自己買幾件冬衣。”
楊石頭看了一眼上麵的數額,嚇了一跳,根本不敢伸手去接,連連搖頭道“我不能要!”
見此,林墨又笑道“當然,我這是不是贈予你的,而是借給你的,等你長大以後,你是要加倍還的,而且得還我十倍,你看如何?”
再度猶豫了一下,楊石頭將飛錢收了起來,又解開身上的雪衾鬥篷,雙手捧著,跪在了林墨麵前“石頭永遠銘記先生大恩。”
這時,楊老實也跑了過來,跪在了林墨身前,他雖然不知道林墨給了自己孫兒什麼東西,但他知道,一定是助自己孫子安心讀書的東西。
林墨接過雪衾鬥篷披在身上,伸出手將爺孫扶起“老人家,石頭,快快起來吧,這天氣怪冷的,趕快去兩件冬衣。”
爺孫倆站了起來,林墨轉身就要走,再次顫抖起身子的楊石頭叫住了他“先生,能告訴石頭,您的名字嗎?”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林墨故作神秘的答了一句,走到向息風,這時,仇雲走到楊老實身前“楊老伯,請您從明日起,每隔兩日,在辰時(05:00)初刻,送兩百個包子去乾東街林府,那裡自會有人給您付錢的。“
聽得仇雲的話,圍觀的小販攤主們立時一驚,他們終於知道眼前那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是誰?那可在帝都裡的風雲人物,堂堂的一品大乾上卿啊。
聽得周圍人的議論,楊石頭對林墨立馬充滿了敬佩與尊敬之意,這下他知道了,自己應該更努力了,自己一定不能辜負上卿大人對自己的期望。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竟然傳聞中的帝國曆史上最年輕的上卿,那領頭的青襖小吏是更加的慌了,頭那是一個接著一個磕,隻求饒命。
在一陣磕頭後,一隊安防營士兵聞“命案”而來,領頭的小隊長在那日查抄鬼湘樓時,是見過林墨的,因此急忙領著手下行禮參見。
林墨也不想理會領頭的青襖小吏,便將他交給了小隊長,又轉身看了一眼楊石頭“對了,石頭,身為一個男子漢,不僅要能文,還得能提槍躍馬。”
說完,林墨領著息風與仇雲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