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眼神冷了下來,“這是她教你這麼說的?”
宋歡都己經因為傷害陳琦月而鋃鐺入獄,在監獄裡的這三年——沒能讓她反思,反讓她學會了在孩子麵前搬弄是非嗎?
“我說了,我跟媽媽一樣,從來就沒有主動傷害過彆人!”
宋書言肉肉的包子臉,此時充滿了憤怒。
她哪怕再生氣也隻是一個小孩子,沒有什麼威懾心,卻足以撼動人的情緒。
傅辰年沒有想到,宋歡自己那麼嘴硬,就連孩子也教得這麼不分是非——
“你還小,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討論,但你要記住一點,以後不許再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機。”
“為什麼?憑什麼!”
宋書言叫了起來,“我隻是想要保護我自己而己!這個地方除了太爺爺之外,沒有人是真心對我好的,我為什麼不可以保護自己!”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刺入傅辰年的心臟,“你的意思是……我會害你?”
宋書言梗著脖子,“你會不會害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根本就不信我,也不是真正為了我好!”
“宋書言……”傅辰年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頭疼得厲害。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三歲小孩激怒到這種地步。
他看著眼前那張跟自己相差無幾的臉,扯了扯襯衫扣子,對他說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彆以為你是我的兒子,我就不會對你做任何事情。”
宋書言聞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死抿著嘴唇。
傅辰年看著他的眼睛,最後說了一遍,“我說過,不要再用那種小心思,懂嗎?”
宋書言也低下頭,倔強地說道“我也說了,我隻是在保護我自己……”
“你不需要。”
傅辰年突然在他麵前蹲了下來,寬大的掌心握住他小小的肩膀,“你有我,我會保護你,所以不需要這些小心思。”
宋書言還是不肯相信他的話,用力地捏著衣角,“你根本就不會保護我,你隻會保護胡婉芝跟陳琦月……”
傅辰年“到底是誰教你的這些!”
他己經到了容忍的極限,“是宋歡嗎?”
她一向就容忍不下她們,以前裝得很好,可卻因為他對她的信任,讓宋歡有了機會給陳琦月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疏忽,宋歡也不會因為嫉妒衝昏頭腦,害了陳琦月的一輩子。
宋書言依舊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突然有一點燙熱的觸感。
他低頭一看,就看到一滴水漬落在了他的肌膚上。
傅辰年手下意識地往回縮,良久,幾乎聽到自己沙啞道微不可聞的聲音,“……你哭了?”
宋書言才不肯承認,用力地將手背蹭在眼角上,狠狠地擦了一下,說道“我才沒有哭!”
他說他沒有哭,但聲音己經帶了一絲哽咽和哭腔。
他才不會哭,更加不會在傅辰年的麵前哭!
他是個小孩子,可他不是沒用的東西,隻有沒用的東西,才會在大壞蛋麵前哭……
不哭……
宋書言深吸一口氣,小小的胸腔劇烈起伏著,肉肉的拳頭都快捏成肉餅,都不肯讓自己掉眼淚。
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