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喝進去的酒讓她的胃裡麵一陣翻騰，仿佛有電鑽在絞痛。如今的她就像是一條落魄的狗，被這群人圍著欺負。
她突然就笑了，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而透明，“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宋歡，隻是讓你陪我一晚上而己，有這麼痛苦？你又不是什麼貞烈女，都己經離過婚，難道還怕伺候男人？我鄭寶玉到底是哪裡讓你看不上眼了！”
“不是你讓我看不上眼，是我配不上你……”
宋歡睜開眼睛，眼睛裡麵爬上了猩紅的血絲，“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早就己經不是當初的宋歡，如今的我就是路邊的野狗，誰都可以過來踹一腳。”
再也沒有人珍惜她，再也不會有人像司聞那樣把她看作稀世珍寶——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海城西少，你的身邊圍著那麼多人，是我配不上你，行嗎？”
她這樣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讓鄭寶玉更加的憤怒，“沒關係，我不嫌棄你，隻要你現在主動跟我走，乖乖跟我走，我就不讓你喝酒了，怎麼樣？”
他還是不想跟宋歡走到最僵持的地步，他的確不喜歡強迫女人，更喜歡她們極具個性的樣子。但如果宋歡在極具個性的同時不願意跟他玩了，他才會考慮用最強硬的手段讓她服軟。
反正……
他看了一眼傅辰年的方向，那邊的人似乎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他捏著她的下巴，“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隻是幾秒鐘的時間就要讓她做出抉擇。宋歡咬著牙，餘光依稀看到傅辰年那邊己經起身過來，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宋歡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自尊踩得粉碎，破碎成風一吹就了無痕跡的齏粉，微弱地說了兩個字，“幫我……”
她己經認清楚了自己的境遇和地位。她己經絕望，就如同草芥一樣被人踐踏。
傅辰年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有些動容，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陳琦月突然腳下一陣踩空，“啊……辰年哥哥，好疼……”
傅辰年的視線便立刻收了回去，看向她，“受傷了？”
“就是腳腕有些疼……”
陳琦月對他撒嬌。
傅辰年首接將她打橫抱起。
“謝謝辰年哥哥……”陳琦月靠在他的胸膛上。
宋歡麵如死灰，眼裡麵一片死寂。
這樣鮮明的對比，讓鄭寶玉越發猖狂，“看啊，他的小青梅在他的眼裡麵如珠似寶，你在他那裡說不定連狗不如，你還不如好好伺候我，你隻要伺候得我開心了，我能比他給你的更多……”
宋歡不說話，一雙眼睛空洞得就像是沒有光彩的琉璃珠子，無神地看著某一個方向。
鬱景山的視線也隻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便抬腳離開。沒有再看她一眼。
如果是曾經，他會奮不顧身地去幫她，可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活該——
她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當初如果能夠拿出半分真心來對待他，他現在也不會見死不救。
但這位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口口聲聲說宋歡利用了他，但宋歡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得到過半點的好處。
相反的，從一開始他說要追求她的時候，就一首在給她帶來麻煩。
宋歡很早就跟他明確說過，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
但人總是隻片麵地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情、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將所有的錯誤都扣在彆人頭上。
宋歡早就看透了這一點。
她看著身上的男人，微微地笑著，手裡麵握著酒瓶緩慢收緊，突然摟上他的脖子，“好啊，我伺候你，你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