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不大想回憶那天的事情,但是他又想知道顧硯是動了什麼手段,能讓韓書嶠撇下麵子追上門來跪著找他道歉。
恰好這個念頭剛剛從心裡升起來。
去樓下處理韓書嶠的顧硯已經回了病房。
男人身上的高傲冷冽在進門之前消失殆儘,見到沈矜年的第一眼,臉上隻餘下恨不得凝聚成實質的溫柔。
沈矜年剛要開口。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本地同城的號碼。
他看了顧硯一眼就接通了,沒想到一接電話就是那個一輩子不想再回憶到的聲音,哭得撕心裂肺:“矜年!矜年我錯了!”
“我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我願意向你道歉,你放過我們家好不好!”
“我爸爸已經被帶走審理了,三天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的…矜年啊我知道你有靠山,求求你了……”
“是我有眼無珠,不該打你的主意,你想讓我怎麼做才會消氣,我都聽你的…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求求你了矜年,求你給我們家一條活路吧!”
“……”
沈矜年聽得耳朵嗡嗡響。
他已經把韓書嶠拉進黑名單了,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裡借來了彆人的手機號過來騷擾自己,他果斷切斷了連線。
病房裡驟然就安靜下來。
他攥著手機,一邊煩躁地揉耳朵一邊看著顧硯,擰起眉心問:“你做了什麼讓他這樣發癲?”
“何聿搜刮了一點他家的腐敗資料,聯合了幾位有話語權的朋友,遞交給上級舉報,不過你不用擔心,走的是合法合理的檢舉通道,沒有後患。”
韓書嶠家裡混的政界,雖然官職不大,但是胃口不小。
被拉下馬是遲早的事情,顧硯隻是加了一到催化劑,不過,這個傻子這個時候過來求沈矜年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們這種家庭一般會隱瞞子女身份,以免牽扯到了不乾淨的事情相互連累,沒想到韓書嶠大腦裡裝直腸,自己走投無路跳出來。
他曾經做過的那些肮臟過往隻會給他父親罪加一等。
顧硯說:“他來鬨過一通,肯定還會再來,我計劃在樓下安置一些家庭保鏢,你會介意嗎?”
沈矜年搖搖頭:“為我們好,我為什麼要介意。”
“那我就派人著手準備,大概傍晚之前可以到齊,以免他過來打擾叔叔阿姨。”
沈矜年全權交給顧硯準備。
把身邊的陳含看呆了。
“你倆關係轉變真的好快。”分明前段時間還拔刃張弩,這幾天不見已經好的蜜裡調油,默契十足了。
愛情的力量真的很莫名其妙。
尤其是這種已經有了實質的愛情。
他在沈矜年心裡的地位恐怕都趕超不了顧硯了,狗男人。
他們這麼多年的好兄弟,被野男人不到兩個月取代,陳含越看顧硯心裡越嫉妒。
見不了兄弟跟老公你儂我儂的畫麵,立刻毫不留情地打斷兩個人:“我要去看看淮禮哥。”
沈矜年站起身,但是拉著顧硯的胳膊示意讓人留下來:“我帶你去,顧硯在病房裡等一下我爸媽吧,我怕一會他們有事。”
男人嗯了一聲,“上下樓慢一點,彆著急。”
沈矜年知道顧硯的提醒是好意,但是思緒卻總是不受控製地往那一邊回憶,越想越覺得耳朵冒熱氣。
他胡亂應了一句,快步帶著陳含和莊知意離開。
沈淮禮的單獨病房並不在這一層,三個人等了許久的電梯才上樓。
前腳剛下電梯,突然被一個包裹嚴實帶著口罩鴨舌帽的高大男人意外撞到了肩膀。
沈矜年身體不穩。
對方明顯也愣了一下,剛要開口道歉結果一眼看到了沈矜年的麵容,立刻垂下頭後快步進了電梯。
沈矜年愣了一瞬。
後知後覺記起來他的名字:“陸斯明!”
電梯門在這一瞬間關閉,電子屏幕上跳動的數字越來越小。
沈矜年霎時間感受不到渾身的酸軟,立刻把兩個電梯都摁了一遍,還給顧硯發短信叫他去樓下攔截陸斯明。
這個傻逼東西,竟然還有臉出現在他哥哥的病房裡。
沈矜年氣的臉色鐵青。
身邊專職照顧沈淮禮的護士剛好檢查完了數據,在電梯間看到了沈矜年,立刻上前來問他:“您現在要見見沈先生嗎?”
沈矜年滿腔的怒火:“剛才是不是有個男人來看我哥?”
護士愣了一下:“對…翟醫生說那個人就是沈先生的器官捐獻者,您還沒見過嗎?”
“不是說是捐獻者隔壁市區的病人?”
護士立刻回應道:“那邊醫院第一次傳達消息有誤,腎源早就被一位老太太預定了,沈先生的外援腎是剛才的先生提供的,不然等一顆腎要等好幾年的,我們肯定不會那麼快就找到匹配的腎臟…”
沈矜年突然攥起拳頭。
媽的。
搞這一套。
把他哥哥害成這樣,轉頭又來當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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