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顧硯是恩人,父母這樣做是情理之中,但是從小被偏愛澆灌的花驟然被冷落數天,怎麼受得住這樣的乾旱。
“你最近太累了,小寶。”累得他都有些頭腦不清明,顧硯安撫沈矜年的敏感情緒,分析道,“沈爸媽對我客氣程度你我有目共睹,你認為這樣的待客方式更像是商業夥伴還是家庭親友?”
沈矜年:“他們對你很尊重。”
“是,他們把我當救命恩人而不是沈矜年的丈夫,對待客人自然會多加關注照顧,但是這還不足以達到滋生親情的程度,你是爸媽從小疼愛的兒子,在他們心裡永遠是我取代不了的存在。”顧硯關注著沈矜年的情緒,看他若有所思半晌後才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你會傷心嗎?”
沈矜年首先想到了顧硯。
父母親情是被血肉包裹在男人心頭的一把銳利刀片。
“你這樣清楚我爸媽的心裡想法,會覺得失望嗎?”
顧硯坦白:“不會。”
他和顧家二十三年都不曾培育出父子親情,何況他和沈家父母才認識不足十天。
沒道理強人所難。
顧硯看沈矜年的心情已經開懷了許多,適時打住,不再接著向下討論這個話題。
他接著開口,引導沈矜年轉移思緒:“不過今晚的會議內容有一點我不大讚成,我不願意讓陌生人給我們的寶寶起名字。”
命裡缺什麼又何必補充到名字裡,父母深思熟慮後滿含愛意的名字才是送給孩子最大的福休。
顧硯雲,沈矜年亦雲。
他覺得有道理。
顧硯:“家庭自然要分工合作,我起好了小名,那取大名的重任就該小寶負責了。”
沈矜年:“……你不怕我起出來什麼‘富貴’‘鐵柱’,諸如此類的名字?”
顧硯對他格外信任:“不怕,我知道你分寸有度,不會拿孩子開玩笑。”
就像上次沈矜年說叫‘大牛’,但是也並未真正地掛在口頭呼喚孩子,他心裡是很明白的。
沈矜年突然被pua了一下子,有一種渾身鍍滿了金燦燦光芒,被捧得飄飄欲仙。
他不由自主地就攬下重責。
不過這件重任困擾了他一整夜,捧著手機書本查來查去,一個名字斃掉後接著查下一個,腳邊的紙團團堆起來像座小山,查得沈矜年眼睛底下掛烏青,最後被顧硯強行拽著睡覺。
睡覺就睡覺,結果夢裡都是在掐著手指盤算哪個名字好聽。
第二天一早。
沈矜年難得沒有回籠覺。
迫不及待地從被子裡鑽出來,側身叫住正板著臉捧著手機手機回複消息的顧硯:“我起好了。”
男人立刻收斂起表情以及手機。
看向沈矜年的眼神不自覺地溫柔:“叫什麼?”
“叫明昭吧。”
沈矜年祝福寶寶明智聰察,顧硯期盼他勇毅篤行、長風萬裡,兩個人絞儘腦汁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送給孩子。
可惜兩個字的名字難以承載爸爸的全部情感,最後隻濃縮成一個親吻烙印在孩子的側頰,把剛睡醒的白軟團子親的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顧硯很喜歡這個名字:“沈明昭。”
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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