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到來的那天無波無瀾。
太陽依舊高懸,幾縷刺目光線透過沒整理好的遮光簾剛好照耀在他的眼睛上,將肌膚灼得滾燙。
沈矜年條件反射地趕緊閉緊眼睛,翻過身去,朝著身側的床上隨手摸了摸。
還沒摸出感覺。
沈矜年的腦海裡驟然閃過一絲不對勁,他身體一僵,唰得一下坐直了身體。
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樣。
眼前的場景和他睡前的記憶截然不同!
怎麼回事?
他也穿梭進異時空了嗎!
那顧硯和沈麥冬怎麼辦?
沈矜年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恐怖腦洞嚇到身體僵硬,呼吸停滯了許久直到察覺胸口憋悶,才記起來需要喘氣。
緩了幾分鐘後,他快速翻身下床。
耳邊鳥鳴清脆,透過半敞的窗子隱約傳來小朋友的笑聲。
沈矜年拉開窗簾,探出身體向遠方眺望而去。
視線所及是一片漫無邊際的萬頃碧波,天與海纏綿交織,有風吹過,雲與細浪都是泛起的漣漪。
是一片小小的海島。
沒有
“papa——a——!”
沈麥冬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沈矜年的視線循著聲音望過去。
一眼沒認出來…小軟團子渾身黑黢黢均勻抹滿泥巴,像給糯嘰嘰的小湯圓刷了一層巧克力醬,麥冬甚至還坐在泥巴地裡,絲毫不介意弄臟他的肌膚和衣服,揮舞著小手和沈矜年打招呼——
“pa!”
沈矜年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瞬移閃現的,但是幸好沒有掉到異世界裡。
就是目前看著孩子有些無奈:“……你們在乾什麼啊。”
沈麥冬揪起他懷裡的兩片粉紅色的花瓣,仰著頭,高高舉起給樓上的爸爸看:“fa!fa!”
看到孩子手裡的花瓣後,沈矜年怔愣了一瞬。
方才被恐懼焦慮困擾,並未有多餘的心思來觀察這周圍所有的事物,他看到沈麥冬後才發現……他的寶寶置身在一片茫茫無儘的粉紅色玫瑰圃裡。
沈矜年見多識廣,但是腦海裡也不由得浮現出震撼一詞。
玫瑰是種喜乾旱的植物並不適宜種植在海邊,但是樓下的玫瑰卻生長的生機勃勃,姣妍花團豔如紅霞,隨著海風吹拂而簌簌搖曳,如浪如潮。
沈矜年驚訝了一瞬,注意力又回到孩子身上,一邊喊一邊著急地穿拖鞋:“你爸爸呢?”
狗顧硯!
竟然留寶寶一個人在玫瑰園裡。不怕沈麥冬摔倒了把自己紮成小刺蝟!
沈矜年一路急著跑下樓,因為不熟悉老洋房的布局,多繞了幾圈才找到出口。
用力推開雕花繁複的歐式古典入戶門,日光從窄小的縫隙裡爭先恐後傾注而至,沒有任何濾光狀況下灑過室內光線充足錚亮。
沈矜年驟然被晃得眼睛酸痛,不由得用緊閉雙眼,擦掉眼角沁出來的生理性淚珠。
等他適應過後,眼前不再是刺目的空白。
顧硯站在光裡,是這一刻的主角。
懷裡的玫瑰花團錦簇喧妍又倩麗,每一朵都是顧硯精心挑選的,但朵朵抵不過他的一顆真心來的璀璨。
沈矜年今天沉淪在驚嚇—驚喜—驚嚇—驚喜裡,整個人的腦袋都被攪得混沌迷糊,幾近停止運轉。
甚至眼睜睜看著顧硯走上前來站在了他對麵,沈矜年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直到男人勾住他的腰親在唇角,單膝跪地。
玫瑰花像珍寶一般碰到沈矜年跟前:“小寶,生日快樂。”
那一大捧玫瑰,重量比兩個沈麥冬還沉,沈矜年接過來的時候還意外墜了一下胳膊。
玫瑰馥鬱芬芳,香氣瞬間充斥在鼻尖,籠罩在他的周身。
沈矜年下意識深吸一口氣。
再次睜眼時,一枚映著光閃爍的男款戒指出現在他的眼前。
沈矜年霎時間看向顧硯。
男人笑著開口:“老婆,新婚快樂。”
沈矜年呆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朝著顧硯伸出左手,任由男人幫他戴在無名指上。
沈矜年注意到,顧硯的手上也有一枚和他相差無二的戒指,情侶款。
“你…你怎麼想起來買這個?”沈矜年看著手上尺寸還閃閃發光剛好的戒指,突然間有些羞恥。
他雖然和顧硯領了證,但是身份轉變太快,他並沒有那種已經結婚的感覺,也不曾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身份發生了什麼樣的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