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孩子因為她被迫接受那些折磨,她一次次頻繁的胎動或許都是在向她求救,時漾便覺得心裡跟刀割似的疼得難受。
這些都不該發生的。
但凡她當初能收斂起她對傅景川的那點小心思,她的孩子也不至於要遭受這些。
她不怪傅景川,她卻沒辦法不怪自己。
這一切都是她的貪心所致。
如果不是當初她鬼迷心竅,如果她當時不去參加那個同學會,或者說,那天晚上她能控製住對傅景川的感情,如果她能自愛一點,不和傅景川發生關係……
各種各樣的假設衝進她腦海,刺激得時漾情緒越發失控,眼眶一陣陣發紅,自厭的情緒湧上來時,傅景川上前抱住了她。
時漾拚命掙紮,不想和傅景川靠太近。
這一切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她愛傅景川所致。
她應該在那個時候就看明白她和傅景川的身世地位的不匹配。
她應該在那個時候就斷掉她所有的癡心妄想的。
如果不是她不自量力闖入傅景川的世界,方萬晴根本不屑於對她動手。
她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給她。
是她不識抬舉闖進他們世界的。
其實不用問她也猜得到方萬晴這麼做的原因。
無非是方萬晴看不上她,她對傅景川的婚姻另有打算,隻是她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
她對於方萬晴來說就是擋路石,方萬晴自然要想儘辦法把她鏟除,更不可能容忍她和傅景川之間有孩子。
她都能理解她的顧慮,她也可以接受她來找她談判。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他們明明白白告訴她,他們不歡迎她,她不會死乞白賴地留在他們家不走,但她不應該為了成全自己的人設,一邊做著麵上人人稱頌的好婆婆,一邊暗地裡給她的孩子下毒。
自厭和出離的憤怒在她四肢百骸流轉,時漾拚命想掙脫傅景川的束縛。
她不會放過方萬晴!
她千不該萬不該對她的孩子動手。
她的孩子何其無辜。
傅景川也從她奮力掙紮的力量中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和失控。
他強行用力把她緊鎖在了臂彎間。
“時漾。”他啞聲在她耳邊喚她名字,“我不會放過方萬晴,我一定會將她繩之以法。”
時漾的掙紮稍稍停下,但並未回頭看他。
“她現在哪兒?”時漾問,微哽的嗓音異常沙啞,隱隱帶著一絲狠。
“她在派出所。”傅景川說,“要過幾天才能出來。”
“幾天?”時漾問。
她並不關心方萬晴為什麼會在派出所。
她就是想見見她。
以前她顧忌著他是傅景川的母親,對她還禮讓三分,但現在,她不僅不想退,她還要讓她不好過。
“最長一周。”
傅景川說。
“那就等她出來。”時漾轉過身,看向傅景川,“傅景川,我一定要讓方萬晴繩之以法。誰攔我都沒用。”
“我不會攔你。”傅景川看著她道,“回頭我把證據給你。”
時漾抿了抿唇,輕聲道了聲謝:“謝謝。”
傅景川隻是勉強牽了牽唇,沒有回應。
時漾手機已經響起,瞳瞳打過來的。
一直等不到她和傅景川回來,她有點不安,拿了高姐手機給她打電話,一出聲嬌軟的嗓音就帶了哭腔:“媽媽,你和爸爸去哪兒了?”
時漾的情緒被稍稍拉了回來。
“媽媽和爸爸在外麵,我們現在回去。”
她軟著嗓子安撫,剛才的失控已經全然不見。
掛了電話下樓時,兩人遇到了還來不及撤的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