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已經被收拾得七七八八,除了廚房。
下午拆裝下來的水龍頭還沒換新上去,他走的時候吩咐了裝修師傅暫時不要動廚房。
廚房還維持著下午離去前的樣子。
看到那處空蕩蕩的水龍頭水管,傅景川黑眸中戾氣又起。
如果不是方萬晴當初的暗中使壞,他和時漾根本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他們的孩子會如願出生、成長,他們會在共同養育孩子的過程中去慢慢了解彼此,根本不可能走到離婚的地步。
想到那個無辜的孩子,以及時漾當初因為突然的胎停承受的痛苦和崩潰,傅景川黑眸中的戾氣越積越重。
作為他們孩子的劊子手、他和時漾婚姻的劊子手,他不會放過方萬晴。
傅景川幾乎在這樣的恨意以及對時漾離開的痛苦中一夜沒睡。
天將亮時才靠著沙發小眯了一會兒,天一亮就開車去了時漾當年產檢的那家私人醫院。
時漾也幾乎一夜沒怎麼睡。
人好不容易眯著小睡過去,又很快被驚醒。
也不知道是被什麼驚醒的,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心臟鼓噪著跳得厲害,整個人有種強烈的不安,夢裡夢外都是傅景川失控逼問她的畫麵,以及猝然離開的背影。
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麼,又為什麼頻繁地驚醒和無法入睡。
後半夜的時候她在這種頻繁的驚醒下回了趟隔壁的家,想看看瞳瞳,也想看看……傅景川是不是安全在家。
她的手機並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沒想到她開門進屋時,才發現屋子是空的。
高姐和瞳瞳都不在,傅景川也不在。
看到收拾整齊的房間那一瞬,時漾的大腦是空白的,心裡不明的不安堆積到了頂點。
她的第一反應甚至是,傅景川帶走了瞳瞳。
早在當初他在機場攔下她和瞳瞳的時候,她不願跟他回去,他曾冷冷地告訴過她,“彆逼我和你打撫養權官司。”
那句話在大腦響起時,時漾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她抖抖索索地拿起手機,打了高姐的電話。
第一個電話過去的時候,高姐並沒有接。
時漾顫抖著手又打了第二個電話。
好在在漫長的響鈴後,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
“高姐……你……你們在哪兒?”
幾乎在電話被接起的那瞬,時漾已經急聲開口。
她沒察覺到她聲音裡的顫抖和哭腔。
但高姐聽出來了。
她剛從睡夢中醒來,人也還混沌著,但從電話裡聽出了時漾的恐懼,趕緊問道:“我們在家啊,怎麼了,漾漾?”
“哪個家?我沒看到你們啊。”
時漾顫聲問,急步重新推開高姐和瞳瞳的房間門,但房間裡隻有疊得整齊的被褥,並沒有人。
“就傅先生這邊啊。”
高姐也納悶,“你和傅先生在哪啊?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
“傅景川江景房那邊?”時漾找人的動作一頓,和她確認道。
“對啊,柯先生送我們回來了。”
高姐聽時漾狀態不對,也不由擔心重複,“你沒事吧?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沒事。”時漾定了定心神,看了眼客廳牆上的壁掛鐘,淩晨三點。
“傅先生……他也沒回去嗎?”她遲疑了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