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在說她到底是怎麼長歪的啊……歐爾麥特冷汗。
“我在外麵遇到了一個也是長頭發的大哥哥,他也說了差不多的話,還跟我說這個世界發生了錯誤,他要整頓這個世界。”
“在扭曲的世界裡貫徹正道,以拯救那些無辜的人。”
“我也可以,拯救很多像那個大姐姐一樣的人。”
“他說得很有道理,我就跟他走了。”
歐爾麥特噴出一口血“風間少女你這……”也太好騙了吧!
“那個人是誰?”相澤消太冷聲問。
他放在桌麵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握成拳。
“這個以後會說到的,故事就是因為不知道結局才好看啊。”
風間真理像是故意和相澤消太作對一樣,相澤消太越是想要知道,她就越不想說,還拿起柚子茶吸了一口。
相澤消太也較起勁來,端起咖啡悶悶地開始喝。
歐爾麥特弱弱地舉起手說“……我想知道。”
風間真理對這個樣子的歐爾麥特根本沒有抵抗力,於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跟那個大哥哥離開之後,他開始教我刀法,他自己也在琢磨要怎麼鍛煉。”
“大概過了兩三年這樣,有一天他回來,滿臉都是血,跟我說他找到了信念,他要用血來清洗這個世界的罪孽……”
“我一直為了他說過的話在努力,努力提升實力想要拯救彆人,可我那天才知道他晚上經常出去殺人,雖然他說都是為了這個社會,但是……那天晚上的他讓我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一直教自己怎麼拯救彆人的人,其實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犯,任誰都沒辦法接受。
“即使後來他和我說這世界上很多英雄都是虛偽的,他找到了真正的目標,我也沒辦法讚同了。”
“他沒有戴上麵具的時候,還是個挺不錯的人,他曾經說過那是兩個不同的身份,所以他讓我離開了。”
“斯坦因……?”歐爾麥特問。
“是的,不過我覺得他的麵具已經摘不下來,徹底成為英雄殺手了。”風間真理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
然而她的表情卻沒有那麼輕鬆。
她咬住柚子茶上的吸管,看到對麵的相澤消太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才想到故事還沒講完。
“我又沒地方去了,就回了渡我家一趟。看到信才想起來,我可以去考雄英……不過當時沒有身份證明,文化課也荒廢了好久。”
“這個時候,我又遇到了一個人。”
歐爾麥特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這個人跟我說,斯坦因的理念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根源還在社會的製度上。”
“為什麼那個大姐姐不敢救我的父母,為什麼我會被渡我家害怕,都是因為大家都在抑製自己的個性。”
“如果所有人都能使用自己的個性,對個性有更多的了解,就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他還說,英雄是特權階級,所有人都不能使用個性的時候,這群人卻還能,他們的自由令人向往,所以才能成為人們心中的英雄,當然也是因為這樣,同樣的令人厭惡。”
“這就是為什麼敵人會越來越多的原因。”
“因為壓抑自己的個性,像大姐姐那樣自殺的人也越來越多,現在的自殺率比前幾年高了好幾倍。”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錯誤的。”
歐爾麥特冷汗都下來了。
如果這番話宣揚出去,絕對能得到一大批人的響應,這個說法甚至比死柄木弔那種純粹的惡意更讓人信服。
他抬頭去看相澤消太,想看相澤消太對此是什麼反應的。
然而相澤消太隻是輕輕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所以你成了彆人手裡的工具。”
他這麼下了結論。
“進入雄英,以雄英學生的身份宣傳這些,讓社會的認知也被雄英這樣的龐然大物所動搖……”相澤消太問,“這個聰明人是誰?”
風間真理再次停下了,“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起身離開,相澤消太的臉立即沉了下來。
歐爾麥特試圖和相澤消太搭話“呃,風間少女她……”
“三年前的社會動蕩,根源就在她身上。”相澤消太說,“如果不是我,她早就被送進監獄了。”
歐爾麥特震驚地望著他。
“她有個同學,是個性婚姻所誕生的悲劇,後來知道了安德瓦家的事,也做過一些不好的事。她離開雄英時,對真理說,她是對的,如果是人人都能用個性的世界,不會再有這麼多的悲劇。”
“對這樣的想法,我也不好評價。”
相澤消太的咖啡杯在手裡轉了一圈,他低下頭,看著咖啡渾濁的顏色,像是在看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
麵對歐爾麥特,他難得比彆人多解釋了一些。
這些對彆人來說無法理解的話,也許隻有歐爾麥特才能真正明白了。
“她闖再大的禍,我都能給她兜住。”
“不過——”
“她擁有那樣的目標,想要實現,一直依靠彆人怎麼可能完成。”
哪怕這個彆人,是他相澤消太也不行。
“作為和平象征的你,比誰都明白的吧?”
“必須要讓她積蓄起足夠的力量。”
畢竟,像“成為和平的象征”這樣,看似腦子有坑的想法,歐爾麥特真的做到了……
如果,風間真理想要將現在變成一個人人都能使用個性的社會……
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什麼,歐爾麥特比誰都清楚。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呢?”歐爾麥特問。
他終於理解了相澤消太在會議室那番話背後的真正想法,然而……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剛回來的風間真理,風間真理瞪著相澤消太的後腦勺,察覺到歐爾麥特的目光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說不出口。”相澤消太竟然無比的理直氣壯,“我就是這樣的人。”
對啊,他就是這樣,獨斷,專橫,自以為是地為她鋪好了路。
從來沒問過她,這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
這時候他倒慶幸起風間真理並不了解他了。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對她還有不一樣的想法,大概不止信仰崩塌了吧。
重要的長輩突然喜歡上她,滿腦子奇怪的念頭,大概會覺得很惡心……
相澤消太給自己灌了口咖啡。
苦的。
好像沒放糖。
相澤消太想著,往自己的咖啡裡多加了一勺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