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略!
沈顏來到朝殿的時候,眾臣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文以相為首,武以將為尊,張遠山和白呈脊梁挺直,站在最前頭,二人身後,一眾文武大臣亦齊整站著。
沈顏走到張相國身後站好,視線在眾臣身上掃過,通過官服品階找到了那位極力配合花傾野薦舉自己接管大理寺,並拚命為自己美言的兵部侍郎周大人。
年不過四十,微胖,略黑,中規中矩,不認識。
這是周甬給她的第一印象,沈顏扯出心裡記賬的小本本,將周甬的名字添上,有機會要好好會會他。
不一會,朝會便開始了。
山河一統,四海升平,風調雨順,沒有大事,朝臣們上奏的多是些雞毛蒜皮的零碎事。
直到宗人府尹趙黎上前奏稟,“啟奏陛下,大皇子沈嘉昨夜於獄中自縊身亡。”
一語落下,滿朝嘩然。
“大皇子雖有錯處,卻不致死,他何必……唉~”
“是啊是啊~”有人惋惜。
“大皇子心性素來高傲,如今蒙冤入獄,這是在以死明誌啊。”
“對啊對啊~”有人為沈嘉鳴不平。
當然更多的朝臣是處於一種觀望狀態,尤其仔細著魏太尉的態度。
沈顏睫毛輕壓,視線在白呈,張遠山和魏靖德幾位大佬麵上掃過,發現幾人聽到沈嘉自殺的消息時鎮靜的一批,顯然事先便已知曉了。
“可請仵作勘驗過了?”皇上沉聲發問。
趙黎恭敬應聲,“回陛下,勘驗過了。”
“死者為大。沈嘉雖有罪在身,但感念其從政多年功績卓著,一切除免,準以王侯禮厚葬,追封明成王。王庭,這件事由你督辦。”
“微臣遵旨。”禮部侍郎王庭出列接旨。
全程魏太尉都未發一言。
皇上事先會將她喚去刺探情況,想來私下裡定然也已經和魏靖德見過了。
朝會在一片壓抑中散了,出門時魏靖德從沈顏身邊經過,有意撞了她一下,沈顏身子一個趔趄,耳邊幽幽傳來句,“太子殿下注意看路啊。”
“謝魏太尉提醒,本宮行的正,走的穩,便是有人故意使絆子也甚少摔跟頭。”沈顏說,而後轉身大步走遠。
沈顏沒有回東宮去,而是直奔宮門追上了張遠山。
“相國大人,賀壽那日靜小姐用絲帕為我包紮了傷處,現已清洗乾淨,不知本宮可否隨大人同行,當麵還回?”沈顏手拿一方折疊齊整的絲帕,恭敬問詢。
“當然可以。”張遠山聞言回首,向沈顏伸出手來。
先前張遠山一直認為是自家孫女一廂情願看上了沈顏,所以一直不願求旨賜婚,後來實在磨不過張文靜,且考察過後覺得沈顏心思倒也仔細才去請了旨。
如今見沈顏上趕著往前湊,張遠山以為沈顏對張文靜也有愛慕之心,不禁笑的開懷,拉著沈顏說了一道的治國之策,理國方針,仿佛她已經登基了一般,沈顏一句都沒敢應和,隻豎耳恭聽。
聽張遠山絮叨了一道,沈顏算是明白了,狐狸窩裡沒有一隻純潔小白兔。張家能有今日之勢,張遠山這個做家主的功不可沒。
三言兩語看似在絮叨些有的沒的,話裡話外根本就是在告訴她,老子有權有勢,你是太子也給我眯好了,若是敢欺負我孫女,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馬車晃晃悠悠終於到了相府,張遠山將沈顏迎進府裡,客套了幾句便遣人將張文靜喚了來。
“殿下,老臣還有要務在身,不便久閒,有什麼事,您同靜兒說便是。”張遠山招呼道,“靜兒,好生招待太子殿下。”
“是。”張文靜羞答答的應。
張遠山說完起身走了,房間裡隻剩下心事重重的沈顏和嬌羞無措的張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