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略!
夕陽偏斜,餘暉漫漫。
沈顏與白呈分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了。走在回宮的路上,沈顏默然看著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暮色已沉,一天的喧囂落了幕。巷尾的小販止了忙碌,停了吆喝,手腳麻利的收著攤鋪。街上行人往來步履也匆匆,踏在歸家途上。
倦鳥晚歸巢,萬家燈火時。
夜幕降臨,無論貧賤富貴者,腳步皆朝著家的方向,而自己……
沈顏停下腳步,仰首眺望著皇宮的方向,心底鬱結沉沉。
那高院深牆圍著的宮城不是她的家,那宮裡,有王侯將相,有秀儲嬪妃,卻沒有她的家人。她隻是個貿然闖入的外來者,謹小慎微的過活。
皇宮,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在那裡有享不儘的榮華,受不完的富貴,可錦繡繁華之下卻也藏了太多陰謀詭詐。
終是自己太子的身份太過惹眼了。
沈顏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她隻能通過蛛絲馬跡去拚湊可能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以謀自保。沈顏現在仍然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到底如何,但她隱隱有預感,若是不能儘快從這錯綜複雜的皇宮脫身的話,怕是就再走不了了。
沈顏仰頭望著落日餘暉,眼前浮現出男人戴著麵具的臉。
隻有他與自己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隻有他自在江湖不受名利拘束,隻有他對自己的底細最為清楚。
“我可以相信你嗎,楚禦。”
夜。
將軍府,書房。
白呈端坐在上,眸色微深。
“把她盯緊了,一有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白呈說,涼薄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是。”月初恭應。
“沈顏,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白呈看著窗外墨色的天,將溫熱的茶遞到唇邊。
同樣的夜。
東宮。
晚夜靜靜,雲淡風輕。
夜穹之上,彎月一輪懸枝頭,繁枝剪影落滿院。朦朧月風中,沈顏一身勁裝坐於樹下,胸膛錯落起伏著。
她身前麵,三尺青鋒插地寸深,劍身搖顫,在月色下帶起一串迷迭的影兒。
“不錯,進步的很快。”楚禦走過來,俯身將水壺遞給沈顏。
“都是師父教的好。”沈顏眉眼彎彎,笑著道。
“天色不早了,今天便練到這裡吧。”楚禦走到一旁拔出插在地上的劍,收回鞘裡。
“走吧,送你回房。”
沈顏應聲起身,同他一道往臥房走。自那天她提了要學武的事後,楚禦每日亥時都會準時到東宮來教她功夫,醜時末方才離開。日日如此,一晃已有月餘光景了。如此奔波,便是鐵打的人也會疲怠。
“你連日宮內宮外往複奔波,休息的還好嗎?”沈顏看著身旁人,開口問。
楚禦聞言轉頭看了她一眼。
“夜寒人孤,自是休息不好的。”
楚禦語氣淡淡,眸子微轉,“怎麼,要留我在此這過夜嗎?盛情邀請,卻之不恭,那我便勉勉強強應了吧……”
“你可饒了我吧,東宮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幾日,可不敢再揚個斷袖的好名聲出去。”沈顏連連擺手求饒。
楚禦見狀微微笑笑,“既無心留人,問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