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之唇角含著淺笑,走到顧傲霆床邊,對他說:“太爺爺,我和舟舟哥去江邊兜風剛回來。舟哥很細心,路上有冰,他貼心地替我擋住,防止我滑倒。我們倆聊得很愉快。”
顧傲霆不信。
就顧近舟那臭脾氣,突然間有這麼大的轉變,太假了。
他顫顫巍巍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紅包,遞給元瑾之,“瑾之啊,大過年的,讓你,跑一趟。這是太爺爺,給你的紅包,來,拿著。”
元瑾之伸手接過來,“謝謝太爺爺。”
顧傲霆深提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舟舟,就是,脾氣不好,其他,都好。他和青妤,相親認識,過了兩年,才熱乎。姑娘,你懂,我的,意思嗎?”
元瑾之道:“懂,您的意思是讓我彆著急,舟舟哥是慢熱的性子,時間久了,就能和我產生感情。”
顧傲霆以前沒把心思放在元瑾之身上。
沒料到她還挺伶俐,一點就通,且沒有尖銳的棱角,也沒有過剛的性格,還比元慎之穩重。
他裂開嘴唇,費力地擠出笑容,“好孩子,不錯。你們,出去玩,彆讓我,這個老家夥,掃了興。”
元瑾之彎腰幫他往上拉拉被子,“太爺爺,您一點都不掃興。您是我認識的最長壽最風趣最睿智最有擔當眼光最長遠的老爺爺。雖然和您沒怎麼深入打交道,但是我從小就特彆崇拜您。”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顧傲霆最喜歡聽的就是這種話。
全家人都嫌他多管閒事,元瑾之卻說他有擔當。
可不是,偌大顧家,他的確是最有擔當的那一個,一百多歲了,隔三差五還去公司坐鎮,開董事會時旁聽。
操心這個操心那個,每個人的婚事,他都要把關。
哪是他愛管閒事?分明是他在把控顧家後代的基因,基因優良,公司才會強大,人才是一個家族的根本。
又說了幾句話,怕顧傲霆累著,元瑾之提出告辭。
顧近舟去送她。
等二人出門,顧傲霆斷斷續續地對顧逸風說:“逸風,你,到窗前,看看。舟舟,這麼快,轉變,感覺,小子在演戲。”
顧逸風答應著,心中不隻懷疑舟舟在做戲,也懷疑顧傲霆在做戲。
他抬腳走到窗前。
拉開窗簾,看到顧近舟和元瑾之正穿過庭院往前走。
元瑾之時而和他並肩,時而繞到前麵,麵對著他。
兩人在交談什麼,距離太遠,他聽不清。
行至一半,顧近舟脫掉身上大衣,扔到元瑾之身上,道:“穿上。”
元瑾之接過來,見他身上隻有一件單薄襯衫,說:“我不冷,我穿了大衣,你自己穿吧。”
顧近舟道:“你穿。我太爺爺生性多疑,肯定會讓我爸監視。”
元瑾之回頭,果然看到窗後立著一抹修長的身影。
她將大衣披到身上。
柔軟的黑色羊絨大衣,薄而輕盈卻很保暖,隱約間可以聞到淡淡的薄荷煙草味,看樣子他最近有在抽煙,估計煩心事不少。
二人走到車前。
顧近舟破天荒地繞到副駕,幫她拉開車門。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開車門。
元瑾之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卻停到院中了。
幫她開車門,也是做戲的一個環節。
二人分彆上車。
顧近舟發動車子,道:“送你去元老大家,作為回報,也幫你演一場。”
元瑾之微微一笑,“不急,改天吧。不早了,你送完我,回家早點休息。”
顧近舟目視前方,冷硬的俊臉沒有任何起伏,“我不喜歡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