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霄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公子我出身侯府,但我三歲喪母,父親續娶。繼母常常磋磨我,還把我送到這寺中自生自滅。”顧澄說道。
紀霄聽了,麵露不忍。
顧澄看了眼紀霄的神色,趕緊捂著臉哭了起來。
顧澄一哭,雲岫也開始哭上了。
一時間,屋子裡嗚嗚聲、嚶嚶聲此起彼伏。
紀霄本來不想帶顧澄走,萬元劍宗開宗收徒有它的時間。
偶爾會有長老從世俗界帶回弟子,但一般都收作親傳弟子。
但顧澄一哭,他心中有些不忍,這身世是太慘了,救我的那天就是去砍柴了吧。
憑他元嬰真君親傳弟子的身份,應該可以讓她入宗。
紀霄想到這裡開口道“你若有靈根,我可以帶你回宗門。”
顧澄聽到這句話是真的哭了起來,她穿越異世七年,得知可以修仙三年,被轟出侯府兩個月。她終於有了和女主寫在同一本書裡的機會,也終於有了使自己強大起來的機會。
顧澄低頭哭了半晌,抬起頭來,隻見紀霄手中拖著一個透明小球。
“你把手放上來吧。”紀霄對顧澄說道。
顧澄把手放在上麵隻看小球上發出一道墨藍色的光,緊接著發出綠光和紅光。
“高純度水木火三靈根,你可以和我回宗。”紀霄頜首,接著道“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早咱們就走吧。”
顧澄聽了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還是雲岫拉著顧澄的手道“小姐好厲害,你要去當仙人了。”
“對了,雲岫你也測一下靈根啊!”顧澄看著雲岫說道。
雲岫搖頭,“小姐,奴婢沒有仙資啊,你忘了我測過的。”
顧澄拉起雲岫的手放在測靈球上,等了幾息,小球毫無反應。
顧澄看雲岫眼神中帶著幾分黯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二人彆過了紀霄,便返回了屋子。
顧澄回屋找出一方帶蓋子的硯台,從裡麵拿出四張一千兩的銀票交給雲岫,對雲岫道“以後我不在了,你要記得財不外露,萬萬不要輕信彆人。”
雲岫也知道顧澄要走了,哭了起來,推辭道“奴婢不要小姐的錢,小姐自己用吧。”
顧澄用手拂去雲岫臉上的淚痕“仙人怎麼會用錢呢,以後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過會兒拜托主持幫你辦個新的身份,脫了奴籍。”
“好朋友?脫了奴籍?”雲岫有些呆滯的重複道。
“我什麼時候有過好朋友呢?好朋友?是爹爹還沒過世的時候,和我一起邊吃肉乾邊聊天的三丫嗎?可是爹爹走後,三丫和彆的小孩一起欺負我,說我克死了爹娘。雲岫開始也不想當奴婢,可二嬸總打我,還說她家養不起我。
進了侯府就被派來照顧小姐,有衣穿有米吃,還有小姐和我聊天。小姐對我極好,即使我很莽撞,也從不罵我。可是小姐,要走了……以後我又要變成孤單一人了嗎?”雲岫呆呆地說道。
說罷“哇”的一聲,把頭埋在顧澄的肩膀上大哭了起來。
顧澄用手撫著雲岫的頭,任由雲岫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服。
顧澄的胸中湧出幾股酸澀,心中默道“我到異世的第一個朋友。感謝你在我最為狼狽不堪,最為孤立無援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待著你身邊真的很開心,可是心中洶湧的野望,讓我不能停留於此。”
想到這裡抿了下嘴唇,開口輕聲道“謝謝你,雲岫。”
可這飽含了情意的感謝,還是像乾枯的落葉一樣破碎在這傷感的離彆之秋,隨著秋風呼嘯而去,飄散無痕。
等雲岫平複了些,顧澄摟著她的肩說了好多話,多是叮囑她以後要小心謹慎。
之後顧澄找到了寒山寺的主持,告訴主持她要跟著紀霄去修仙了,拜托他在周邊的村子裡幫雲岫辦個新的身份路引。從懷裡拿出了一根小金條,讓主持多多照顧雲岫,讓她住在這寺廟裡。
做完這一切顧澄回到屋子裡,給雲岫寫了長長的一封信。
晚上顧澄和雲岫躺在一起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兩人相擁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就見紀霄穿著整齊,站在門口。
等顧澄和雲岫道過彆,便祭出一把三米多長,半米寬的飛劍,摟著顧澄站了上去。
“小姐,再見!”雲岫揮舞著手臂道。
“雲岫,我會回來找你的。”顧澄對雲岫說道。
顧澄隨著飛劍越飛越高,直到看不見雲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