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情況確實如此,桃花家裡窮的很,要不然也不會從小在外祖家長大,兩個哥哥的孩子也養在外祖家裡。
而且,這又是老五的外孫女,也是他的侄孫女,大不了以後把這一家子趕出上田村就是了。
村長很快下了決定。
他想的很清楚。
如果桃花拿不出這麼多錢,最後要掏錢的還是他們。
沒有人想往外掏錢。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紅棗讓步。
看著村長轉過頭來,田青安暗暗冷笑一聲。
哪怕他親眼所見,親耳審問了出來,其中關聯了自家子孫,他依然站在了犯罪人的那一邊,轉而要求受害人讓步……哪來的臉!
看著對麵小丫頭臉上的嘲諷,村長臉皮發熱。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紅棗啊,你也看到現在的情況了,不是九爺爺非要替桃花說話,桃花家裡根本沒有那麼錢,你就是把人賣了也弄不到二百兩回來……就不能減一減嗎?”
說罷,村長給田老頭使了個眼色,他現在可等於在幫老五呢,畢竟如果桃花拿不出這筆錢的話,如果是個外村人的話,完全可以帶著本村的村人抄家了。
但是紅棗家不一樣,他們就是本家不說,還是多年來第一次回來,跟村民們幾乎沒啥感情。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鬨僵了的話,除非告到衙門,否則這事情絕對不可能讓田青安如願,至少二百兩銀子是肯定拿不到了,頂多十幾兩都不錯了。
田青安不是不知道。
但是不甘心。
她不怕,她有拳頭,她也有理,她更有一個大大的‘把柄’在手裡,隻要她拿出來,甚至不用拿出來,隻要稍提一下,村長絕對能在一個小時把錢給她全部還回來!
但她不能這麼做,他們一家的戶籍在這裡,田青陽明年要考院試,需得六名村裡人以及兩名秀才保舉,如果現在就得罪了村長,得罪了村裡大多數人,不用想也知道,明年保舉的時候這些人肯定會使絆子,輕則為難一下,重則直接拒絕,田青安因此可能錯失明年的機會!
孰輕孰重,田青安計算的很清楚。
所以,她看著,甚至攔住了不忿的田青陽。
哪怕已經是童生了,哪怕再穩重,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遇到這種事兒,也會憤怒,不甘心。
“彆攔著我!”一直讓妹妹頂在前頭護著自己,田青陽心裡很難受。
眼看著事情已經清楚,但後續發展卻依然對他們不利,他不想再躲在妹妹的後麵,他要站出來!
“田青陽!”田青安嗬斥道,“彆忘了我們的戶籍還在這裡,你明年要考秀才的,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去!”
田青陽猛地站住腳,緊抿著唇,一張臉繃的緊緊的。
半響,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田青安鬆下口氣。
她不知道田青陽經過了多久、多少的心理戰鬥才說服自己,但,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