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南離皇帝與他也算是沾親帶故,再加上沈侯此人頗有心計也善於經營,在南離皇帝的眼中倒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此次出使大周,是他自告奮勇的,來之前他可沒想到大周會有如此發展。
無非就是因為大周一直對周邊三國始終戰戰兢兢,小心討好,來到這裡自然可以更自在些,比起其他的周邊國家,個個都有硬茬,他更願意來大周捏捏這個軟柿子。
再者,數月前西楚楚皇萬壽節,大周送上的賀禮,雖說並不值錢卻勝在新奇,出使西楚的使臣回到南離後,就向陛下說起了這件事,那自行車也引起了陛下的好奇,這才想起還有大周這個國家,知道去年並未繳納歲貢,今年看情況似乎也沒有納貢的打算,這才讓人過來看看。
在沈侯眼裡,大周就是個好欺負的,建立在三大強國的包圍下,不納貢還想生存,那純熟做夢。
以往的使臣每次來到大周,都是好吃好喝好拿的,除了繳納的歲貢,他們每次來都能搜刮到不少的好處,因此大周也是使臣最願意出使的國家。
隨從聞言,也是笑著連連點頭,“沈侯說的是,去年陛下沒有計較大周的輕謾,那是陛下仁慈,若他們今年依舊裝傻充愣,豈不是欺我南離無人?”
“哼,晾這大周女帝也不敢。”
“是是是!”
沈侯悠哉的坐在軟椅上,看著外麵的風景,從他這個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前方隔著幾條街的施工地點,再遠處一些則是新蓋起來的二層聯排小彆墅,整齊規矩,也令人眼前一亮。
雖說比不得他居住的府邸奢華,可人在一個地方住的久了,看不同的地方總會充滿新鮮感,現在的他就是這種感覺。
“若是可行的話,將大周納入我南離的疆域,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可是侯爺,大周女帝可未必答應。”隨從笑道。
沈侯不屑的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彈丸之地,怎能抵擋得住我南離百萬雄師,輕易就能踏平。”
這話倒是真的,沈侯倒並不是托大,南離,北涼,西楚都是軍事強國,兵力旗鼓相當,百萬大軍這個數也並不誇張。
若他們真的有心要拿下大周,恐怕不需要一日的時間,足以將大周踩踏的粉碎。
“侯爺,大周的蘇尚書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沈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之後看到蘇潁從外麵抱拳進來。
“沈侯爺。”蘇潁進來想對方作揖行禮,可對方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甚至連屁股都未曾挪動一下。
蘇潁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表現出不悅,以前先帝還在世的時候,但凡是有使臣過來,連先帝都得客客氣氣的,好吃好喝的吹著彩虹屁,一直將人恭恭敬敬的送走。
如今也不過是形似往常罷了。
“陛下欲在三日後的早朝接到沈侯一行人。”
“為何是三日後?”沈侯不禁蹙眉。
他倒是不在意趁著這段時間在大周耀武揚威一番,不悅的是對方對自己的怠慢。
“沈侯爺有所不知,我大周比不得西楚地大物博,西楚陛下想來是政務繁忙。大周在去年便已經改變了早朝的製度,隔兩日開朝一次,半月一次大朝。”蘇潁說話倒是挺客氣的,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今日本應召見沈侯一行人,礙於諸位長途跋涉,路途辛勞,故此才請諸位再次多休息幾日。”
沈侯並非是個沒腦子的,即便他瞧不上大周,可一些個過分的話到底不會當麵說的明白,落了對方的麵子。
再說,這裡還是人家的地盤,萬一徹底惹惱了大周女帝,人家就是要和你死命的硬杠爭一個臉麵,哪怕後來南離的鐵騎踏碎了大周江山,他的命也回不來了。
“如此也好。”沈侯點了點頭,心裡如何想的彆人就不知道了。
謝琅對此並不在意,反正這次南離使臣休想從大周拿走一個銅板,他們最好是識相一點,不然謝琅真的要去南離的皇城走一遭,好好的照顧一下南離皇室,自己本身就是強國了,還想盤剝周邊的小國。
她都沒想著靠武力榨取對方的錢財,這些智障居然還自己送上門來。
納個狗屎的貢,大周又不是南離的附屬國,搶劫居然還如此的明目張膽。
嗬嗬,呸!
“二姐姐,我聽說有人要和咱們要錢來了。”飯桌上,謝宸吃著拔絲地瓜,甜糯的口感讓他簡直無法自拔。
“你聽誰說的?”謝琅也嘗了一口,味道太甜,吃塊還好,再多就膩得慌了。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小家夥撅撅嘴,然後不死心的問道“二姐姐,他們為什麼要和我們要錢?”
“自然是看我們太弱好欺負,若是強大了,彆人隻會小心翼翼的討好你,哪裡敢和你要東西。”謝琅倒杯茶去去口中的甜膩,“就比如你,你敢惹我?”
“……”小家夥眯著小眼睛,好一會兒才從心的搖搖頭,“不敢,我怕二姐姐打我。”
“這就是了,你看朕就敢欺負你,誰讓你打不過我呢。”
謝宸覺得麵前的拔絲地瓜也不好吃了,心口堵得慌。
突然感受到自己和二姐姐好像無話可說了。
“不過你放心,這次他們怎麼來的,就得怎麼回去,有朕在,沒人能從大周拿走一針一線。”謝琅笑吟吟的安慰著麵前的小家夥,或許可以說是一種保證。
“要是拿走了呢?”謝宸懵懂的問道。
“那就讓他們千百倍的還回來。”守護住自己的東西,不管是看重的還是不看重的,這已經是謝琅的習慣了。
三日後的早朝,沈侯帶著兩名護衛來到了太和殿。
至於為什麼不為南離使臣接風洗塵?
自然是她不願意。
他們這次來是要歲貢的,她得有多賤,還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
好讓南離的人更加猖狂?覺得是她謝琅怕了南離不成?
來到朝堂上,沈侯左右看了看,發現偌大的太和殿,居然隻有四十來位朝官,比起南離早朝時的兩百左右的朝臣來說,大周的早朝顯得格外簡陋。
而且大周的皇宮也是不值一提,哪裡像南離皇城,恢弘壯麗,巍峨綿延。
“南離靖安侯沈桂參見陛下。”
“免禮!”謝琅見對方那隨意的態度,覲見的時候連腰都沒彎下去,此時居然還敢直視天顏,甚至眼神裡還透著玩味,什麼東西。
沈侯沒想到大周的女帝相貌如此不俗,一襲合身的黑色龍袍,勾勒出纖細的身體曲線,雖說不算曼妙,也因為她如今年歲尚小,再過幾年或許能夠好好的發育一番。
來之前聽聞大周的太後娘娘可謂豔麗非凡,此時看這女帝的相貌,說豔麗有些過了,可那一身上位者的氣場,再加上這張清麗脫俗的相貌,更加給人一種神秘感。
這種神秘與高高在上,往往會更加能吸引到男人的目光,有一種想將她從上麵拉下來,壓在身下的衝動。
靜坐在下首的謝璉自然沒有放過沈桂的目光,察覺到他視線中的深意,謝璉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來人,賜座。”不待他開口,謝琅的聲音就懶洋洋的飄蕩在殿內。
內侍給沈桂端來一把椅子,他自大搖大擺的坐下。
雖說之前想著多少收斂一點,可自以為是的“猛虎”即便再收斂,在“兔子”麵前,還是會不自覺的高傲起來。
“不知道沈侯來我大周,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