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氏笑道:“我當然是懶得管他,不然早被他氣死了!”
她拉著殷青筠繼續繞回了先前的話題,問道:“好端端的,你母親去大佛寺長住做什麼?過些日子就是宮中皇後娘娘的誕辰壽宴了,她也不去?”
其實她想問的是,到底發生了彆的什麼事情。
她自然曉得陳氏身份尷尬,那皇後娘娘的壽宴去了也是大眼瞪小眼,說不定還被鬨出什麼不愉快來,索性不去的好。
關氏跟陳氏親近,對殷府和皇帝之間的淵源也比旁人清楚一些,上回殷青筠罵了張衍惹惱了殷正業,陳氏還親自來跟關氏賠了不是,她也從中品出了些味來。
“該不是你罵慘了義勇侯家的姑娘,你母親受你牽連,也挨了罵......索性眼不見為淨了吧。”
關氏猜想就是這樣的,陳氏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若不是真被傷了心,是萬萬不會離家外出的。
殷青筠聞聲輕輕點了點頭,長長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黯色,一連幾日黑白顛倒叫她臉色有些憔悴,聲音也軟軟淡淡,很是疲憊,“母親心裡怨我出頭,父親也怪我惹是生非,如今也就隻能來找夫人說說心裡話,求個安慰了。”
“惹什麼是,生什麼非!你那父親就是個軟柿子,竟能被義勇侯欺負到頭上去!”
關氏妙目一眯,眸底厲光極盛,原本就是個將門虎女,心性比京城嬌滴滴的女子要強不知多少倍,前幾日殷青筠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她雖聽了不少,但自是站在殷青筠這頭的。
“你身為相府嫡女,又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疼的,被一個侯府嫡女欺負了就不該還手了?這是什麼歪理?那義勇侯侯虛張聲勢,顧雁婉又有什麼門麵可以跟你比的?”
關氏拉著殷青筠好一頓安慰,火氣上來時連義勇侯也拉著一塊兒罵。
上等的世家之間,沒有人不曉得顧家是個什麼樣兒出身,皇帝重用顧家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甚至可以說,就是為了防著有些人背地裡搞事情,才扶持了些類似顧義勇侯這樣的人起來。
義勇侯雖是有些莽,但也曉得他府中如今的一切富貴是皇帝給予的,必須忠於皇帝才能保證長遠欣榮。
殷青筠抿唇微勾唇角,彎了彎眉目,一雙杏眸中似漾起了兩汪春水,既嬌且媚,直叫人愛不釋手,想像揉麵團一樣摟進懷中好好疼上一疼。
“夫人是個通透的,伯爺也是個明智的,你們啊都看得明白,也就我父親糊塗。”
“可不是糊塗嘛,若是我有一個你這樣鐘靈毓秀的姑娘,便是捧在手心都嫌寵不夠,哪裡舍得責罵。不若這樣,你舍了左相,來給我做義女,如何?這樣我也能兒女雙全了!”
殷青筠纖細如青蔥的手被關氏攏在手心,溫熱的體溫叫她想起了陳氏纏綿病榻虛弱的模樣,桃花麵上的笑意消褪了些,眼前也微微開始酸澀,不由得眯了眯眼,輕聲說道:“那可不要,青筠的母親是天底下頂頂好的人,父親不好,我不要他便是了。”
關氏被逗得咯咯笑,道:“這些話也就我聽聽算了,你可彆到你父親跟前講了去,省得他那缺根筋的多想。”
殷正業什麼德行,永昌伯幾乎每日下朝回來都會跟關氏罵上幾句,她原還覺得殷正業靠著陳氏才混到如今的地位想必心中有些懷才難展,十分鬱悶。不想殷正業將手裡這個依仗用得發揮到了極致,次次舉著陳氏的臉麵屢屢踩在皇帝的底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