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闖了什麼禍,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闖禍的人該是那個裝腔作勢的顧雁婉,等她回家去,保管他父親親自來我陸府賠罪。”
陸靜嫻雙手插著腰,神色間滿是倨傲清貴,偏頭看著鄒芳喜,問道:“芳喜,你說是吧?”
鄒芳喜自是向著陸靜嫻說話,笑著回了是。
殷青筠袖中柔軟的指腹按在銀絲纏繞的扇柄上,略涼的真實觸感傳到了心頭,她彎了彎眉眼,輕而又輕道:“難怪世人常說,陸家的姑娘嬌生慣養,從不能受半分委屈,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就陸靜嫻這個脾氣,誰若惹了她分毫,怕是會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顧雁婉就是個例子,今日陸靜嫻大肆撕開她偽善的麵具,偏顧雁婉還要低聲下氣賠禮道歉,不然陸家又豈能任由嫡姑娘在外受些莫須有的委屈。
陸家奸妄一生,偏在這方麵做得還像回事。
陸靜嫻微微昂了下頭,將殷青筠的話當作了誇讚來聽,“哪也不儘然,我從前不也吃過你的虧?”
殷青筠眉眼淺淺一笑,宛若一道初生的月牙,聲音甜糯中帶著幾分調笑,道:“多久的事兒了,你真是小氣。”
剛剛在雲樓裡陸靜嫻才罵過她小氣,她雖好好受下了,眼下瞅著機會就轉頭罵了回去。陸靜嫻撇了撇嘴,自是不能做那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甕聲甕氣晃了晃頭,隻當做沒聽見。
關氏身邊難得熱鬨起來,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熱鬨到張衍都插不上什麼話,索性站到一邊去,跟阿陽嘀嘀咕咕數落起殷青筠的壞話來。
阿陽道:“世子您莫要這般說殷大姑娘......旁人不曉得,您還不清楚嘛,她一個姑娘家過得夠難了,您還去給她添什麼堵。”
張衍眸子眯了起來,合攏折扇敲了下掌心,“你向著她做什麼,她給你送好處了?”
“世子,這種話可不能胡說,奴才哪敢受殷大姑娘的好處......”
殷青筠是什麼人,她的好處能隨便收的?
張衍抬手揮扇掩著輕咳聲,回過頭時,看見關氏已經帶著殷青筠幾個去了對麵的美人閣。
“女人真是愛折騰。”
張衍活了這麼大,跟著父親一起學了許多關於怎麼揣測女人心思的本事,一見關氏熱絡地帶著殷青筠幾個去了美人閣,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阿陽心裡知道,嘴邊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世子你且瞧著吧,夫人如今想必是越發喜歡殷大姑娘了。”
夫人一心念著和鄒太傅結親,如今借著了殷大姑娘這道關係,直接和鄒家姑娘牽上了線,往後可不得好好哄著殷大姑娘多多和鄒家姑娘說好話,也好為世子的婚事出一份綿薄之力。
張衍抬腳就給阿陽來了一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也是對自家老母親的心思拿捏不住,好好待在府中後院裡養老,沒事叫幾個小姑娘陪著一塊品茶賞花不好嘛,非得要操心他往後的婚事。
人家鄒家打的是太子妃的主意,怎麼會看上他永昌伯府區區世子妃的位置。
便是稍微動動腦筋想想,關氏也不會這般樂此不疲地繼續張羅了。
“你們就儘幫著母親來整治我吧,談什麼成了婚就能收了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