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風涼颼颼的,眾人稍稍攏緊了衣裳,覺得周身有些冷了。
殷大姑娘這是說的什麼話。
顧姑娘這又是乾的什麼事。
蕭祉也同樣覺著有些吃驚,這怎麼能是殷青筠這樣的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呢。
往日裡瞧著她溫婉可人,怎麼一遇上顧雁婉就火冒三丈,連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也說出來了。
縱然旁人會覺得顧雁婉誣陷她有錯,可她這樣自毀名聲的法子實在沒必要。
陸靜嫻約莫隻想拍手叫好,站在殷青筠背後笑得眼睛都眯成兩彎淺淺的月牙,道:“對對對,顧雁婉你以後要是再敢湊上來惹嫌,殷姐姐就見你一回打你一回。”
眾人不免唏噓。
義勇侯怎麼生出這麼個蠢笨的女兒。
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冤枉殷大姑娘不成,反倒被放了狠話,而且看陸家姑娘這模樣往後也是要和義勇侯府結仇了。
顧雁婉也真是有能耐有本事,先得罪了殷大姑娘,如今又得罪了皇後娘娘的親妹妹,滿京城誰還有她這等福氣,她老子顧嚴韋要是聽說了這等事,怕是頭頂要氣得冒青煙吧。
張衍手裡把玩著折扇,偏頭輕瞥了眼身後幾人各自的神情,嘖嘖笑著走出來,道:“咳,這事兒就是個誤會,你倆犯得著吵得臉紅脖子粗嘛。”
張衍這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甚至是有些奇怪。
鄒芳喜轉頭看了眼眼張衍,全然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剛剛顧雁婉摔倒在地,一口咬定是殷青筠推的她,現在被殷青筠當眾拆穿,張衍又站出來說這是個誤會,他到底站哪頭的?
她雖不願去摻和這渾水,但顧雁婉那派偽善做作的矯情模樣實在惡心人,張衍混跡煙花之地,整日跟姑娘打交道,竟然看不出顧雁婉是什麼人,又或者他就是打算偏幫了顧雁婉。
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早在張衍開口說是誤會時,蕭祉冷涼的眼神就掃了過去。
崔承譽掩嘴輕咳了聲,道:“三皇子,不妨讓衍兄先說完......”
張衍雖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但他跟顧雁婉並無交情,親疏有彆,合該幫著殷青筠才是。
張衍攤開折扇,扇麵上排開寧靜致遠四個大字,跟他一臉吊兒郎當的神情極其不搭,嘖嘖道:“你們小姑娘之間,吵吵鬨鬨也正常,隻是今日既然都是來賞花玩樂的,犯不著這樣大動乾戈。”
殷青筠聞聲眨了眨眼,眸子尚還蘊著些許淡淡的笑意,隻是嘴角緊抿著,對張衍插話儼然是有些不滿。
但張衍哪能眼看著殷青筠這樣作下去。
她跟顧雁婉有仇歸有仇,但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吵,她不嫌丟人,他還嫌跌麵兒呢。
“行了行了,哪有什麼打不打推不推的,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是嬌氣得很,摔一跤爬起來就是了,哭哭啼啼,有損顏麵,往後你們家裡頭還怎麼跟你們議親。”
張衍瞪了下笑嘻嘻的殷青筠,“大侄女,說的就是你,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就知道仗著自己跟蕭祉有婚約就四處欺負人,也虧得那顧家家底不豐厚,不然顧雁婉還不跟她拚個你死我活。
想到這樣,張衍又轉頭看了眼罪魁禍首,隻見那蕭祉站在涼風習習的風口處,長身玉立,一派君子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