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端著酒杯看了看,笑道:“醉什麼醉,這麼半杯,雲樓的千金醉還要喝上一杯才能倒呢。”
殷青筠沒再理會他,這個話題還是不要聊的好,免得小心眼的蕭祉到時候誤會了什麼,那就解釋不清了。
張衍沒說話了,陸靜嫻卻一臉好奇地看著崔承譽,又看了看殷青筠,“你跟殷姐姐認識?可你剛才不是說你久居在外,今年才回了京城嗎?”
崔承譽剛要皺眉,就發現殷青筠的視線已經望了過來,又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赴張衍這種無聊至極的約了。
“在下跟殷姑娘並不是熟識,隻是那日兩家父親商談要事,在下跟殷姑娘提起了這滿湖紅蓮盛開之景,她覺得新鮮,隨口應了罷了。”
張衍卻是半分不信。
剛才來時,崔承譽可是一口咬定殷青筠會來。
蕭祉見張衍那張嘴好像不大收得住,索性丟了個冰冷的眼刀子過去,張衍順間就老實了,扭頭跟彆的兩個姑娘談天說地去了。
殷青筠附和道:“崔公子文采斐然,將碧湖紅蓮讚美得如同人間仙境,我聽了自是向往得很,便厚著臉皮來了。”
崔家出身將門,但是崔承譽的才子之命卻是傳得不是一般的響亮,陸靜嫻恍然大悟,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那崔公子,你既然那麼會作詩,你不妨再就著這滿湖紅蓮,作詩一首?”
崔承譽默了默,頭大如頭。
這叫什麼事?
今兒分明是張衍來相看姑娘培養感情的,怎麼這陸靜嫻偏拉著他問東問西,問張衍去啊,這遊湖賞蓮可都是為了未來的世子妃準備的。
鄒芳喜都覺著沒眼看了,陸靜嫻素日裡雖是脾性刁橫了些,可不會拉著男子這樣黏著,如若被他父兄知道了,一頓責罵定是跑不了的。
“靜嫻,你莫要嚇著人家了......”鄒芳喜怕陸靜嫻太讓崔承譽下不來台,拉著她轉過身來,又給她嘴裡塞了一顆蜜棗,“崔公子乃是京城裡人人追捧的名流才子,往後是要入朝晉官之人,你這樣纏著他作詩,豈不是大材小用。”
陸靜嫻腮幫子鼓鼓的,聲音含糊不清道:“那他可以給殷姐姐作詩,為何不能給我作詩?”
陸靜嫻這句話,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苗頭都引到了殷青筠頭上。
殷青筠手裡的扇子搖得重了些,嘴裡舌頭卻跟打了結似的,什麼話都堵在了喉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將這篇翻過去。
早知如此,她今兒還不如不來呢,平白受了顧雁婉的氣不說,現下還遇上這遭禍事。
蕭祉眸光落在殷青筠捏著扇柄的指尖上頭,原瑩白如玉,因緊張而捏成了青白色,又漸漸透了紅。
“船頭風這麼大,你還扇個什麼風。”
蕭祉目不斜視地拆穿了她,眸光銳利,語氣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