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前腳剛下馬車,殷慶後腳就迎了出來,還說相爺請她去書房一趟。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邁開腳步就朝門前階上的青嵐走去,拒絕地十分乾脆,“不去。”
殷慶為難了,旋即朝青嵐使了個眼神。
青嵐要為殷青筠打算,自然要勸著她,不能讓她縱著脾氣胡來:“姑娘,相爺等了您許久了......”
雖然相爺做了很多對不起清風苑的事情,但是畢竟血濃於水,且前兩日好不容易相爺對姑娘有了起色,姑娘可得顧念著血親一場,總不能讓相爺太難堪。
殷青筠同樣也想到了前日殷正業好歹幫了她一把,而且今天也是答應了他,才應了崔承譽的約去鏡湖看蓮花。
既然按照他的意思看了,那也要去回個話,讓他曉得他的乖女兒又在外麵乾了什麼好事。
殷慶見青嵐的話起了作用,連忙轉到殷青筠這邊來,笑了笑:“大姑娘放心,相爺今日心情好得很,您去了,隻好說說好話,斷然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殷慶也曉得,往日裡殷正業傳喚殷青筠過去,不是挨罵就是挨罰,怕把殷青筠嚇著了,便又安慰了幾句。
殷青筠這才鬆了臉色,眼神也不似先前淩厲,開口道:“帶路吧。”
殷慶頓時老臉一喜,簡直要謝天謝地。
從前殷青筠那可是殷府裡的小祖宗,除了陳氏誰都請不動。
殷慶把殷青筠帶到了書房,房門還開著一條縫兒,他道:“相爺在裡頭等著,大姑娘您自己進去吧,隻是要切記,彆又說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前些日子她跟殷正業的吵鬨聲還回蕩在殷慶耳邊,現在想想都覺得耳根子生疼。
殷青筠點了點頭嗎,兀自抬步進了上了青石階,推開了書房門。
殷正業坐在梨花木椅上看書,見她來了,眉眼抬了抬,還算好脾氣地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是派手下人出去辦了件事情,然後現在在聽人回稟一樣。
可殷青筠並不是他手下聽命辦事的仆人,聞聲扯了扯嘴角,站在書架旁聲音薄涼地喊了聲父親。
殷正業有些錯愕,眉頭深深地擰在一起,“我問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殷青筠不知他的打算,隻垂了眸子,語氣頗淡:“父親讓我辦了什麼事情?”
殷正業像是被她惹惱了,陡然間麵上湧上一層怒火,將手裡頭的書隨手丟到了麵前的書案上,聲響不輕,驚得門外的人挪了挪腳步。
書房裡有一股沉重的味道,壓抑得很,殷青筠抬起扇子扇了扇,才覺著縈繞在鼻尖的味道散開了去。
“父親這就惱了?”殷青筠問道:“不過父親確實是要惱,女兒不小心把事情辦砸了。”
殷正業沉了沉臉色,“什麼辦砸了?”
他派出去跟隨殷青筠的人,分明說殷青筠跟崔承譽有說有笑,甚至在眾人散開之後還待在一處聊了幾句。
這事怎麼就辦砸了。
殷青筠道:“父親不是要女兒去結交崔承譽?可是他好像對我有些愛答不理,很是無趣。”
殷正業聽她這樣說,怒氣消了些,有些疑惑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