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眨了眨眼,等著聽下話。
殷青筠垂眸看了眼手裡頭花瓣妍麗的紅蓮,提了裙擺走下了台階:“或許父親是真的打算把我拿去送人......”
“怎麼可能?!”
青嵐緊捂住嘴,兩步跳下台階,拉著殷青筠的袖子解釋道:“相爺不會糊塗到那種地步的,姑娘您是相府嫡女,您的姨母是已故陳皇後,他怎敢拿您的婚事做他勾結權臣的籌碼。”
殷青筠抿唇笑了笑,心道這件事青嵐都看得明明白白,偏她那傻子似的父親還在癡心妄想。
“正因如此,皇帝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往後誰娶了我,必定是富貴無邊,滿門榮耀的。”
青嵐急得麵色通紅,可又實在找不到勸姑娘的話了。
她自幼在姑娘身邊伺候,聽到的看到的自然比旁人普通人家要多一些。
據說當年三皇子不受寵愛,連一個下賤的內監都可以騎在他的頭上,可就是因為有大公主做媒,替三皇子央了姑娘這門婚事,三皇子自此才在皇帝心中留有一絲席位。
皇帝對姑娘的寵愛,既是道護身符,也是傷己的利刃。
現今相爺為了勾結崔家,竟想要把姑娘送出去。
“姑娘......不如您進宮去求求陛下?您的婚事是陛下親自訂下的,哪有旁人說三道四胡亂牽紅線的道理。”
殷青筠拍拍她的手背,眸光流轉,嘴角輕揚:“放心吧,暫時我還沒到跟父親撕破臉的地步,你也說了,我的婚事是陛下金口玉言許下的,若沒有他的首肯,父親豈敢為她退婚。”
殷正業要想退了她的蕭祉的婚事,那便要讓她開口請命,可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想要好好彌補蕭祉,又怎麼會再鬆口退婚。
青嵐也想明白了,笑得雙眼眯成了縫兒,直讚歎姑娘英明。
“......那姑娘讓林姨娘聽去了,可是想讓她......”
想讓林姨娘做什麼,青嵐沒有說下去,畢竟她隻是殷府裡的一個婢女,這種事情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
殷青筠擺弄了下手裡頭的紅蓮,片片嫣紅的花瓣襯得她指尖白皙細膩,如玉瓷一般,“我可沒想讓她做什麼,我不過跟你閒談幾句,她要是聽去了什麼,又去做了什麼,可賴不到我身上。”
要不是剛剛在書房時,殷正業那句讓她彆跟殷青黎胡亂說什麼,她又怎麼會想到這麼好的法子。
殷青黎自小就愛跟她比個高低,如今若是聽了殷正業覺得蕭祉無用,要給她換個未婚夫,那殷青黎還不從床榻上跳起來,爭著搶著去出這個風頭。
反正那崔承譽不是盞不省油的燈,她也懶得應付殷正業,索性讓殷青黎去纏他一纏,她就清淨了。
殷青筠想著想著,嘴角就無知無覺地翹了起來,青嵐看得心中亦是暖融融的,扶著她回院裡,一邊偷笑著:“那姑娘剛才撒謊了吧,這朵紅蓮肯定不是崔公子送的了,虧得奴婢都險些被姑娘騙了過去。”
姑娘的心上人是三皇子,按肯定就不會收其他男子送的花了。
不過姑娘跟三皇子委實有緣了些,往日裡京城傳言三皇子神龍見首不見尾,三五個月見不著一個側臉。
今兒壓根就沒聽說過三皇子也會去鏡湖賞花,姑娘居然也能跟他遇上,還贈花增進感情,看來他也不全然是傳言中那般冰冷寡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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