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黎心裡怕得要死,連話都說不大利索了:“是......是夫人端了一碗不知道什麼藥來,非要逼母親喝下,女兒才一時情急對夫人不敬的......”
屋裡都是菡芍苑的下人,聞聲麵麵相覷,沒好拆穿殷青黎的話。
剛才夫人來時,分明的和顏悅色的,對林姨娘好一陣噓寒問暖,言語之間也無半分強迫之意,哪裡用得上逼這個字。
可她們都是菡芍苑的人,不好胳膊肘往外拐,隻要憋紅的臉色,一個個都不敢插嘴。
凝羅在眾人看不叫的角度裡冷冷地翹了翹嘴角,抬手壓下殷青筠按住她腕子的手,轉頭對殷正業道:“相爺,我可是聽說妹妹今日傷了腿,好心命廚房熬了補藥還親自送來,得不了妹妹一句知恩感激的話就算了......”
殷正業聞聲皺了皺眉。
凝羅抬著帕子又沾了沾眼角:“連青黎也能對著我大呼小叫,若是傳了出去,我這相府嫡妻的位置坐得還有什麼意思。”
大周自古重嫡輕庶,若換做彆家,殷青黎這樣無視尊長的庶女早就被劃出族譜掃地出門了,林姨娘助紂為虐,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往日裡陳氏願意忍,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助長了菡芍苑的威風。
但是現在的陳氏早已換成了性格強勢的凝羅了,哪裡會再容忍林姨娘母女繼續在府裡囂張跋扈下去。
林姨娘最懼怕陳氏的嫡妻位分,她偏要借著嫡妻的名頭說事,還怕氣不死林姨娘。
而殷正業亦是最看重陳氏嫡妻正室的身份,聽凝羅說了這樣自損顏麵的話來,當即怒氣緩了一下,對著她輕言細語道:“你就是相府的正室夫人,誰敢對你大呼小叫。”
殷青黎肩頭一抖,壓根不敢抬頭看父親的臉色。
可一想到今日的場麵是陳氏的自導自演,她就忍不下那股火氣,捂著火辣火燒的臉頰就跪在了地上,“父親您手心手背都是肉,黎兒也是您的女兒啊,娘親侍奉您多年,您怎麼不多疼疼她?”
殷正業聽也不聽,濃眉一橫道:“閉嘴!”
殷青黎先前在祠堂跪了兩天兩夜,此時膝蓋觸地的瞬間隻覺著疼到了骨子裡,淚如泉湧,伸手扯住殷正業的半片袍角:“父親,女兒打了夫人是不對,可也是她逼迫娘親服用毒藥在先,若是娘親沒了,夫人便是殺人凶手!您就是幫凶!”
窗外絢爛的霞光隱匿進了黑暗中,天色徹底黯下來了,屋中光線昏暗,殷青黎極其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昂首悲憤直指凝羅要對林姨娘行凶。
殷青筠看著這樣的殷青黎,心中生不出半點憐惜之意,心思正飄遠了去,凝羅掙脫了她的手,走出去站到了殷青黎麵前,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笑意。
殷青黎以為她要對自己做什麼,連忙手撐著地往後爬。
凝羅卻對她笑了下,轉身走到林姨娘的床邊。
林姨娘緊攥著被角,啞著聲音問她:“你想乾什麼?”
凝羅不答,隻蹲下身子,手指按在沁了藥汁的濕漉漉的地毯上,然後將指尖放進口中。
妙女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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