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如今尚還留在宮中的唯一一位公主,蕭流雲極善察言觀色,以至於皇帝不喜陸皇後,心裡卻仍能給蕭流雲留有一席之地。
她仗著嫡出身份慣來張揚肆意,根本就看不起蕭桓的出身。
此時她雖不太敢得罪殷青筠,但心裡頭也把殷青筠跟蕭祉歸到了一類,奸夫**,私下幽會。
蕭祉麵色極冷,黑眸之中深濃一片,看著遠遠走來的蕭流雲目光中十分不喜:“本殿愛去那兒閒逛,與你有何乾係。”
蕭祉除了跟蕭桓親近些,對宮中人向來沒有好臉色,尤其是陸皇後和蕭流雲。
蕭流雲早料到會得蕭祉一頓冷臉,不過也無所謂了,她就是想抓著蕭祉和殷青筠私會的事情鬨幾句,沒得跟他胡扯彆的去。
“殷大姑娘,真是巧啊,本宮上次宮宴身體不適,失了禮數,不曾見過殷大姑娘,今兒倒是見上了。”蕭流雲把目光投向了殷青筠,見她眉心貼著蓮花鈿,一時新奇道:“殷大姑娘真是人比花嬌,瞧瞧今兒這裝扮,竟是把本宮和一眾姑娘都比下去了呢。”
蕭流雲身後一個族妹掩嘴接了話:“女為知己者容,殷大姑娘自然要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麵給三皇子看了。”
在場的都是陸家族中的姐妹,自然都跟著附和了,一時間嬌聲不斷,都在七嘴八舌地說著豔羨殷青筠的話。
殷青筠麵沉如水,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撥弄了兩下晶瑩泛著微微光澤的指甲,又抬起小扇遮住了些瀑布撲來的濺水涼意:“四公主貴不可言,有什麼可豔羨臣女的。”
不就是膈應嘛,看誰能膈應到誰。
果不其然,殷青筠話音未落,對麵的蕭流雲臉色就不正常了。
尋常人聽不到那句話其中的意味,蕭流雲卻是清楚得很。
殷青筠這是在諷刺她母後不得寵愛。
陳皇後都死了二十年了,偏皇帝連正眼都不願意給陸皇後一眼,情願把先皇後妹妹的女兒視如己出,也對她一個嫡公主不甚關懷。
是了,皇帝素日裡雖不曾虧待過蕭流雲,可若真跟殷青筠比起來,怕是連殷青筠半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
旁人不曉得皇帝的心偏到天邊去了,蕭流雲卻時常聽見母後夜夜咒罵陳皇後、陳氏、殷青筠,以及當年把皇室攪成一鍋亂粥的陳家。
她原不恨陳皇後的,可數十年如一日,聽多了也就潛移默化了,也覺著是陳皇後死得不乾不淨,才害得皇帝變成了如今這樣。
她抿了抿唇,白嫩的手指頭捏在扇柄上泛了青白色,有些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好一張利嘴。”
蕭祉見蕭流雲眼中劃過一絲黯色,旋即邁開了步子,擋在了蕭流雲的麵前,他一襲墨青長袍,長身玉立,但眉眼間依稀可見幾分陰霾,對著素來無話可說的皇妹生出了幾分不悅來,“皇妹既是來遊玩的,那便好好玩,本殿帶著青筠先走一步。”
蕭流雲卻端端站著,半點讓道的意思都沒有。
這橋本可容納三四人同行,但蕭流雲帶來的人把一頭堵得死死的,蕭祉便伸出大掌握住了殷青筠瘦削的腕子,往另一頭走了。
蕭流雲被人無視了,自然臉麵上掛不住,連忙給旁邊愣怔的顧雁婉使了個眼神。
顧雁婉一咬牙就急急追了上去,牽捉了殷青筠另一隻手:“好姐姐......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