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看著殷慶,冷哼了聲:“管家,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殷慶心中叫苦,剛才他確實是是想瞞下來的,可現在既然殷青筠問起來了,他也不是能什麼犧牲自己去保全林姨娘的人,於是便拘著手站出來回了話:“這是剛才碧珠手裡掉出來的。”
他說完,旋即低下了頭,再不敢看殷青筠麵龐上的冰霜。
殷青筠聲音裡裹挾著難聽的沙礫感,甚至有些微微顫抖:“林氏做的?”
殷慶連忙否認道:“大姑娘許是誤會了,碧珠死的時候握著這支金釵,或許是後悔跟了林姨娘呢。”
滿殷府上下,誰不知道在清風苑是最舒服的,何況是近身伺候大姑娘的人。
說的不體麵是個婢女,可衣食住行比外頭那些豪門富戶的閨秀小姐還要好些,偏碧珠是個不知足的,如今年紀輕輕就去了,能怪得了誰。
“那你藏著這釵做什麼?”
殷慶舌頭打結,解釋不清楚了,隻能再替林姨娘說幾句好話:“請大姑娘明察秋毫,此事跟姨娘未必就有關係,她和二姑娘臥病在床,走出寢房都是問題,又怎麼可能會走到花園池子邊害碧珠呢。”
殷青黎表麵上瞧著乖巧,但實際上性格嬌縱跋扈得很,可若她會殺人,又委實牽強了些。
平日裡殷青黎若是看不慣哪個婢女,打一頓是經常的,再看不順眼,也不過是丟給殷慶發賣出去,眼不見為淨
正因殷慶替殷青黎發賣過幾個婢女,此時也敢挺直腰板替她說好話。
殷青筠摸不準碧珠的死因,嘴唇動了動幾下,不知該怎麼問下去。
凝羅替她對殷慶道:“好好替她安葬,總歸是殷府出去的人,不能失了體麵,至於她家裡那個無底洞,送給銀子安撫一下就是了,若她家人胡攪蠻纏鬨上門來,送去見官就是。”
凝羅頂著陳氏的臉,一通話說得條理清楚,說完之後也神清氣爽,臉色紅潤康健。
看得殷慶眉頭跳了跳,顧不得懷疑她的反常,而是說起碧珠家裡的事:“夫人......相爺如今還未回府,此事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是最好,但要是鬨到見官,相爺那裡怕是......”
相爺最好麵子,這種事情怎麼能鬨大了去。
不說殷府被淪為笑柄,到時被人談論起來,總歸是麵上無光。
夫人從前最看重殷府的顏麵,怎麼如今也跟大姑娘一樣,做事隻圖個爽快半分不顧後果。
但凝羅畢竟不是陳氏,殷府不是她家,聽殷慶這樣顧忌殷正業的顏麵,也對殷慶沒了什麼好臉色。
“行吧,如今我說的話管家也不願意聽了,那此事就交給軟軟來處置吧,碧珠從前是她的貼身婢女,你就跟她交代去吧。”
“夫人......”
殷慶恨不能找條地縫兒鑽進去,怎麼這種糟心窩子的事回回都要落在他頭上。
凝羅知道殷青筠不會善罷甘休,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把碧珠的事情交給她,讓她自己去查,也好讓她能對碧珠心安一些。
“就這樣了,管家你若是還有什麼彆的發現,就跟軟軟去說吧。”
凝羅一錘定音,把碧珠的後事交給殷青筠,等同把菡芍苑的把柄也一並交到了她手上。
按照殷青筠以往的性子,碧珠的死若是跟林姨娘母女有個什麼乾係,那即便是殷正業出麵也是保不住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