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相爺夫人不在,大姑娘臥病在床,殷府的大事本不該輪到林姨娘來做主,可先前夫人病重時,府中的大小事務都是林姨娘打理的,多則一兩年,少則一兩月,從沒有沒出過什麼差錯。
青嵐見殷慶明顯的改變主意了,也樂得順水推舟,“管家,不是我不想幫你通傳,實在是姑娘身子極差,你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還是彆去麻煩姑娘了。”
殷慶重重地歎了口氣。
青嵐對他行了禮,端著藥碗下去了。
而守門的兩個麵生的婢女虎視眈眈地瞧著殷慶,十分怕她硬闖。
殷慶自是要以殷青筠的身體為重,青嵐都說得那樣明白了,他豈能再仗著自己是相爺的心腹胡來,若是著了殷青筠的惱,往後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於是殷慶轉身去了菡芍苑。
林姨娘正躺在榻上小憩,殷青黎額頭上的上也開始漸漸痊愈了,拆了紗布也貼了一塊藥貼在傷口處,臉色蒼白,瞧上去身子還未好全。
殷慶踏進屋中,心裡嘀咕了句最近殷府是怎麼了,一個個不是傷就是病,菡芍苑這邊剛好,清風苑的小祖宗又病倒了。
映月把殷慶迎進屋後就退回到了殷青黎的身後。
林姨娘睜開眼側頭輕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含著幾分吃驚:“管家這是有什麼急事,非得要來找我呢。”
前日碧珠的屍體在府外的河溝裡發現,也不過是大姑娘派人來吱會兒了一聲,虧她還以為憑著大姑娘對碧珠那喜愛勁兒,多多少少要來胡攪蠻纏一番,可大姑娘卻什麼都沒做。
殷慶打了打腹稿,條理清楚地說明了來意,那林姨娘卻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顧不得腿傷剛好了一些,就伸手猛一拍桌子。
“這世上怎麼會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殷青黎放下繡了一半的繡花繃子,轉頭看著自己的娘親,麵上不解道:“不過是覺得賠的銀子少了,咱們殷府家產豐厚,再賞他幾十兩又何如?”
林姨娘聞言皺了皺眉,解釋道:“市井潑皮小人,最喜歡的就是蹬鼻子上臉,這就是存心來訛錢的,咱們若是順了他的心意,往後必定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殷慶抬手擦了擦急出來的熱汗,腦海中似是想起了什麼,但一瞬間又想不起來了,隻得安靜地聽著林姨娘的吩咐。
“管家你也是糊塗了,這種人你直接打發他們走就是了,若是不走,叫上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把他們轟走!”
不知是林姨娘這幾日有傷在身,憋在屋裡把脾氣憋爆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說起話來火藥味十足,直接便是喊打喊殺。
分明前幾日她還柔柔弱弱地跟殷正業服了軟,那模樣簡直癱軟成了一灘水似的,跟現在完全是天壤之彆。
殷慶愣著沒動,林姨娘板臉瞪他道:“你既叫我做了這個主,我說的話你又不聽,是幾個意思?”
殷慶如夢初醒,拍著後腦勺連連賠罪,而後又趕回了府門口,處理碧珠留下來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