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慶卻是已不敢側頭去看林姨娘的臉色。
平日裡府中下人就有過這樣的議論,不過被林姨娘聽了幾句對他們動了私行,便都不敢說了。如今外頭的人嘴巴半點不老實,一股腦什麼都說了,想也想得到,慣來心高氣傲的她怕是氣得心肝都疼了。
林姨娘此時真真是氣得頭腦發暈,剛好了些的膝間又滲出了絲絲疼痛,要不是芙蕖扶著她,恐怕她連站穩都是問題。
而鬨事的男子卻一直用狎昵的目光盯著她目不轉睛地瞧,險些讓她把中午剛吃的午飯吐出來。
“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碧珠是死在殷府,可她當初簽的是死契,殷府能為她操辦後事,還白送你們幾十兩銀子,全然是看在她服侍大姑娘多年的份兒上。可你們竟這樣不知足,若是訛人就明明白白說清楚,這樣胡攪蠻纏,還不如見官去!”
男子神情激昂道:“我們不是為了銀子!”
“那你們在這裡鬨,是為了什麼?”
“我的乖孫女死得不明不白,我們要一個公道,我們要一命償一命......”祖母從地上拖著身子爬到了林姨娘腳邊,伸手抓住了她半片一角。
林姨娘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讓芙蕖趕緊叫這肮臟的老婆子離她遠點。
眾人麵上紛紛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勳貴人家看不起窮困潦倒的底層百姓就算了,可如今害死了人家孫女,卻還故作清高,真是不要臉。
一人探頭高聲問道:“你們殷府好歹也算得上是京城裡頭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派不出正頭主母,喊個姨娘出來撐場麵,真是不害臊啊。”
那人不說還好,讓林姨娘和芙蕖聽了,肚裡的火氣燒得一層比一層旺。
芙蕖見不得自家主子被人這樣詆毀,當即就扶著林姨娘挪了下步子,對著那出聲之人喝道:“相爺和夫人都不在府,我家姨母經常掌管府中庶務,如今出麵驅趕來府上鬨事之人,有何不可?”
“真是笑話,彆家從沒有姨娘執掌中饋的,你們殷府真是醜人多作怪啊,區區妾室居然敢染指正室地位,嘖嘖,殷府怕不是京城裡最大的笑話吧。”
“你!”
芙蕖小臉通紅,剛要放開林姨娘上前去跟那人理論,結果剛一鬆手,林姨娘根本站不定,她又急急扶住了她,對那人瞪眼憤恨道:“殷府的家事,哪裡容得你等宵小來指手畫腳。”
芙蕖向來隻在林姨娘身邊時候,何曾見過那麼多外男,而且個個神情狎昵不懷好意,急得她根本語無倫次。
眾人也不再開口指畫了,隻哄堂大笑。
殷府的人個個憋得麵色通紅,仿佛被人扯掉了遮羞布一般。
地上的老婆子撐著身子,還要伸手去抓林姨娘的衣角,芙蕖心中憤恨,將老婆子一腳踢開:“滾開,彆拿你的臟手碰我家姨娘!”
一語激起千層浪,芙蕖嫌惡的態度立即惹得眾人紛紛露出不滿的神色來。
碧珠的哥哥徑直撲到了祖母麵前,抱著祖母就嚎了起來:“你們殷府不得好死,害死我妹妹,如今還打我祖母,是想殺人滅口......”
看戲的眾人一窩蜂地湧了上來,唾沫橫飛,直指殷府仗勢欺人,喪儘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