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後知後覺被青嵐叫醒,回過神來後,才開始動身梳洗打扮,換上了之前端午之時皇帝親自賞下來的那套芙蓉色大袖羅裙。
殷青筠目光從妝奩盒中掃過,選了最喜歡的那對粉玉釵,又特意將上回關氏送的那支羊脂玉簪也一並戴上了。
青嵐看得眼閃精光,連連稱讚。
等用過了早飯,殷青筠才帶著青嵐出了清風苑,走到側門邊上時,出乎意料的是殷慶竟然候在那裡,像是專程為了等她。
殷青筠徑直走了過去,半點眼神都沒給他,殷慶心裡頭一急,忍不住叫住了她:“姑娘,您何必跟相爺置氣,相爺自然是對您好的......”
殷青筠抬眸望他,梗在喉嚨裡的話麵前忍了忍,才沒大清早嗆出火氣來:“管家越發管得寬了,從前在清風苑和菡芍苑之間調和就算了,現在連我的私事,你也向來摻和一腳了?”
“老奴不敢。”
殷慶見殷青筠眸間的凜色,自知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歎了口氣也就放棄了:“姑娘既胸有成竹,老奴豈敢胡亂置喙什麼。外頭馬車已備好,姑娘早去早回。”
殷青筠皺著眉提著裙擺邁出了側門,頭也沒回,直接就上了馬車,去了皇宮。
馬車中有些微微地晃,也不知是近日實在沒休息好還是彆的什麼,她靠著廂壁就閉眼睡了起來,到了明德門之後,依舊是青嵐的輕喚聲將她叫醒。
殷青筠並未下馬車,而是掀起簾子看了看宮門外的四周,並未看見陸靜嫻的蹤影。
剛至辰時,陽光從雲層間照射出一縷溫和的光來,在人和馬車腳下投照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殷青筠估摸著過了半柱香的時辰,一輛裝飾大氣富貴的陸府的馬車才姍姍來遲,陸靜嫻從裡頭探出來半個頭,對殷青筠招手。
殷青筠拿著小扇便下了馬車,跟陸靜嫻各自行禮,然後被挽著腕子向明德門走去。
陸靜嫻比她上回見時還要熱情。
殷青筠袖口繡了大片的金線海棠,動作間流淌著的金光澤色襯得她腕間如白玉一般細膩,還有那隻剔透的玉鐲亦是美輪美奐,“陸姑娘不是跟鄒姑娘影形不離的麼,怎麼這種事你不讓她陪你來?”
往常這種事確實是都是鄒芳喜陪著陸靜嫻來的,隻是這一回陸靜嫻突然隻喊了她,瞧著倒是反常。
“她呀,前些日子永昌伯夫人又去太傅府找了她父親一回,兩家撕破了臉麵,她父親怕她再獨自出府出什麼事情,索性就不讓她出來了。”
李錦華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像鄒太傅那樣正直端方的人,竟然也會乾出把女兒鎖在家中的事來。
“鄒姑娘生性活潑,想必在家怕是憋壞了吧,陸姑娘可有去瞧過?”
說話間,兩人行到了明德門前,陸靜嫻從袖中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腰牌,給看守的禁軍看了一眼,便得以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