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嫻被猛烈的日光曬得有些發暈,哪裡管陸皇後還來不來,找個地方坐下歇著才是硬道理。
“行吧,走吧走吧。”
陸靜嫻一手按著生疼的額頭,一手不忘繼續挽著殷青筠的腕子。
等到了偏殿,富麗堂皇的擺飾陳設儘數映入眼簾,宮女喚人進來給她們添了清茶,才福了福身道:“兩位姑娘稍等,皇後娘娘一會兒就到。”
陸靜嫻坐在厚實的梨花木椅上,兩隻腿不安分地晃著,伸手拿了塊桌上的糕點咬了一口,對殷青筠道:“等會見了我嫡姐,殷姐姐你可彆害怕什麼的,她雖素日裡瞧著有些嚴厲,可待家中弟妹卻是極好的。”
殷青筠聞聲剛要去端茶杯的手頓住了,垂下眸子笑了下:“皇後娘娘溫敦寬厚,是後宮乃至天下的典範,我怕她什麼,合該是崇拜都來不及呢。”
客套話誰不會說。
殷青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對上陸皇後便手腳無措的小姑娘了,反正這些恭維的話多說幾句能哄得旁人高興,她也不會掉塊肉,多說幾句也沒什麼。
陸靜嫻見她這樣看得開,倒也放下心了,開始專心吃起了點心來,期間都喝了半盞茶,偏殿外頭的珠簾才被人緩緩撩了起來。
隨著一陣輕微的珠簾響動,還有一陣陰涼的威壓向殿中襲來,殷青筠放下瓷杯,起身看向走進來的陸皇後,福了福身行了周周正正的一禮。
陸皇後確實是才起身,身上的金絲鳳袍雖然端莊大氣,可發髻間的九尾金鳳步搖似乎少了一尾,她沒發現,宮女們也沒發現。
陸靜嫻高高興興地迎了上去,撲進她懷裡蹭了蹭:“靜嫻聽說嫡姐身子抱恙,可是近來夜裡太涼著了風寒?家中父親母親都極為擔憂,便讓靜嫻進宮來瞧瞧,好回去給他們吃顆定心丸。”
陸皇後看著小妹滿麵都是關心自己的神情,心中微微動容,笑了笑道:“這都是打理後宮多年積下來的老毛病了,勞煩父親母親為本宮擔憂了。”
她拍了拍陸靜嫻的手,讓她回去坐著,好似這才看見了殷青筠,揮手讓她起身免禮。
殷青筠旋即站直了身子,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好。
陸皇後坐在了不遠處的鳳座上,綿裡藏針的眼神直直落在了殷青筠身上:“前幾日你母親才進宮來跟本宮絮叨了一番,本宮也想起自上回本宮壽宴後便也有一段日子未見殷大姑娘了,不知殷大姑娘近來可好?”
殷青筠含笑回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女有幸與陸姑娘熟識,得知娘娘近來身體抱恙,陸姑娘特地相邀臣女一起進宮給娘娘請安,臣女心中感懷,實在高興得很。”
殷青筠說著高興的話,陸皇後卻是不太高興。
她也不知,自己這個一向性子單純的妹妹,是怎麼跟殷青筠攪和在一起的。
剛才宮女來稟報陸靜嫻和殷青筠一道來鳳儀宮時,她還以為是聽岔了,結果再三確認,果真是殷青筠進宮來了。
陳家的女兒,狐媚功夫厲害得很。
陸皇後有心提醒陸靜嫻離殷青筠遠點,但礙於顏麵,此時隻得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