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凝羅好一頓敲打,殷青筠都半點不想理會,獨獨這一句,聽得她耳根子一麻,連身子都軟了下來。
蕭祉如今去的就是汝南,汝南可是陳家的地界啊。
當初陳家在京城就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遷去了汝南那樣貧瘠的地方,豈不是要變成土霸王了。
蕭祉這不就跟羊入虎口似的,任陳家宰割了嗎?
凝羅睨了眼殷青筠沒骨氣的模樣,有些失笑。
她不禁發出同殷正業一樣的疑問,那蕭祉到底哪裡好,殷青筠怎麼就相中他了,還對他這麼上心?
不過姑娘家的心思已不是她這種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能猜的了。
“這裡頭的東西你若真想看,那就等你把它交給崔承譽時,問問他肯不肯給你看。”凝羅走過去拍了拍殷青筠的肩笑了笑,覺著自己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你若胡來,就真得掂量掂量蕭祉經不經得住你的折騰。”
殷青筠立即軟下態度來,揪著凝羅的衣袖晃了晃:“姨母我錯了。”
其實這裡頭的東西,她能大致猜出來是關於陸家的,不然也不會牽連蕭祉,還一定要交給崔承譽了。
那崔承譽如今坐在朝中,本就是皇帝為了防著陸家,那他要的東西,可不就是陸家的小辮子嘛。
凝羅從她柔若無骨的手指裡把自己的衣袖扯出來,“嘖嘖,難為你也肯服軟,你小名軟軟,可我就沒見你跟誰服過軟。”
殷青筠麵上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軟軟是沒對誰服過軟,可自從姨母一來,軟軟不天天都在跟您服軟嗎?”
陳氏如今還在陳家手中,她也就跟凝羅鬥鬥嘴皮子,哪敢真強起來跟陳家和凝羅對著乾。
凝羅又伸手點了點殷青筠額頭,摟著她笑了許久,見外頭夜色漆黑,便借口晚了,明日再來看她。
不過臨走時叮囑了一句,讓她等會把青嵐熬好了湯藥喝了。
殷青筠起身送凝羅出了門,看見婢女提著亮晃晃的燈籠在前頭帶路,帶著凝羅沿著石子小道走遠了,這才想起凝羅先前支開青嵐是去熬藥了。
又是那苦得舌根打顫的藥。
偏殷青筠怕疼又怕苦,現今手上疼得鑽心,還得喝那苦得慘絕人寰的藥,想想就心窩疼。
她本想回床上去躺下裝睡,不料青嵐時間掐得好,她剛坐下,青嵐就端著藥回來了,一陣奇苦的藥味揮散在屋子裡,把先前噴香的飯菜香都儘數壓下了。
青嵐端了黑漆漆的藥汁走到床邊去,“姑娘可彆怕苦,自古良藥苦口,喝了藥身子才能好得快。”
殷青筠見她手裡捏著勺子想像之前凝羅喂粥那樣一勺勺的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接過碗來一口悶下。
青嵐見殷青筠仰頭喝下奇苦的藥汁,杏眸一轉便沁出了水花來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疼,連忙去拿了幾顆蜜餞棗子來,給她壓壓苦。
“明日我要出府去送送三皇子,你替我去找管家要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