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帶著青嵐步行出了府,清晨的陽光中尚還幾分濕意,撒在臉頰上也是冰冰冷冷,十分涼爽。
青嵐跟在她身側,低著頭問:“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跟著宮中宣旨的儀仗隊伍走。”
殷青筠今兒心情似乎格外地好,笑起來時眼角那顆細小的淚痣也顯得越發明豔,襯得麵龐白皙如玉,活像畫兒裡走出來似的。
青嵐微有一愣:“姑娘是想跟著聞內監去下一家?”
她有些不明白了,姑娘又不喜歡太子,怎麼這幾日反倒對太子的婚事上心得不得了。
殷青筠腳步一轉直接橫穿了正陽長街,朝對麵的朱雀大街走去。
那邊都是朝廷大員,家中姑娘個個生得水靈嬌俏,青嵐跟在後頭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難怪皇子們擠破頭都想當上太子,光是這一水兒的如花美眷,她一個女子都要看呆了,何況以後能嫁入東宮的姑娘們,自是家底豐厚,能給太子帶去數不儘的好處。
不過蕭桓做這個太子簡直虧大發了,太子妃那麼金貴的籌碼,就被殷青黎輕輕鬆鬆地套去了,隻怕不隻他、就連陸家父子也正氣得心肝疼。
青嵐心裡想了好幾圈,見前頭的殷青筠停下了腳步,也跟著抬頭一瞧,卻瞧見麵前正是陸家府邸,門前一對石獅子比不崔府門口那對叫人心中生畏,但也生得嚴眉厲目,一雙渾圓的眼球裡漆了金粉黑漆,直勾勾盯著人,瘮人十足。
殷青筠拉著青嵐走到了旁邊的小巷中,挨著土牆根兒探出頭去看了一眼,正好一隊內監開道,聞內監從中間走了出來。
跟上輩子是一樣的,皇帝為了安撫陸家,還是選了一個陸家姑娘送進東宮。
青嵐問道:“這是冊封的哪位姑娘,按著陸家如今的勢力,往後要是跟二姑娘共侍一夫,還不鬨翻天去。”
“這倒不擔心,陸家隻養出了大房中陸靜嫻這一個驕縱蠻橫的姑娘,二三房那些一個個柔弱得很。”
陸靜嫻是蕭桓的親姨母,自然不會被送去東宮。
殷青筠收回視線,手下無意識地撥弄著腕間的玉鐲:“應該是二房那個嫣然姑娘,上回咱們在永昌伯夫人的遊會上見過的,你應該還有印象才是。”
聽殷青筠這樣說,青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上回在城郊彆院的遊會中,陸靜嫻身邊好似確實是跟了個模樣惹憐的陸家姑娘,比陸靜嫻大了一歲半歲,瞧著是挺穩重的,可是性子有些軟弱,極怕惹是生非。
青嵐突然歎息道:“那就有些可惜了。”
殷青筠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青嵐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說錯了話:“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主子家的是非,下人多說一個字便是犯了大忌。
殷青筠搖了搖頭,笑著摸她的發頂:“確實是可惜了,看不到陸家出身的姑娘跟殷青黎鬨起來的好戲了。”
陸家就該多養幾個陸靜嫻那樣風風火火性子的姑娘,這樣的姑娘送進了東宮,那才有殷青黎好日子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