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回了殷府後,照例去凝羅屋中用了午飯。
吃飽喝足之後,凝羅一邊吩咐人收拾著碗筷,一邊挑眉看著殷青筠:“你早間出府了?”
殷青筠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指上吃飯時沾到的油汙,擦完之後順手給了旁側的青嵐,笑著反問:“母親怎麼知道的?”
“管家近來見我身子骨不錯,又在幫你那蠢父親籌備殷青黎的婚事所需物品,索性就將府裡的事務也一並交到我這兒來了。”
殷慶既然要交權,自然是得事無巨細地把府中所有的事情一一稟報。
其中就包括殷青筠外出調用過馬車。
殷青筠知道瞞不住凝羅,也就老實交代了:“母親不跟我說陛下對陸家偏袒的緣由,軟軟就自己去問了崔侍郎。”
凝羅又問:“你去問了他,結果如何?”
殷青筠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接了青嵐遞來的漱口茶,喝了一口漱了口,才低著頭回了凝羅的話:“他也不知道。”
凝羅哈哈大笑:“叫你不聽我的話,我還能唬你不成?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還專程跑出府去找崔承譽問了一通,現在什麼都沒問到,心裡高興了吧。”
殷青筠有氣無力地往凝羅懷裡一躺,討巧撒嬌道:“軟軟不高興……軟軟都快要被氣壞了……”
“小猢猻。”凝羅笑著捏了下的臉:“昨天你來找我說你急壞了,我勸過你,可你偏不聽。現在又說氣壞了,難不成還得要我哄著你?”
“母親不哄著軟軟,誰哄著軟軟?”
殷青筠看著跟母親一模一樣的臉龐,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說完這句話後又意識到自己跟凝羅並不是真正如此刻這般親密無間。
她隻是她的姨母。
她姓殷,而凝羅姓陳。
凝羅跟陳氏之間有著天壤之彆。
凝羅也注意到了殷青筠的異樣,把她扶正身子,自己起身走到了軟榻邊坐下打算午睡:“誰要哄你這個猢猻,誰愛哄誰哄,改明兒我就去找三皇子說說,快些定個日子把你送出去,真是煩人得很。”
殷青筠皺起了眉頭,片刻後又舒展開了來,如此反反複複,被凝羅的話梗到說不出一個字,最後隻能帶著青嵐出了門。
曾幾何時,凝羅竟然也這樣懂她了。
若她是她的母親,能知暖知熱,玩笑打鬨,該有多好。
殷青筠一路沿著回廊吹著秋風,聽到身後有人喚了她一聲,停了下來。
“姐姐剛才在夫人房裡怎麼了,這臉色不太好看啊。”
原來是殷青黎。
殷青筠覺著,她還是被關在祠堂裡罰跪得好,起碼府裡清淨。
這才八月下旬,離她與蕭桓的婚期還差了好多天,想想就讓人渾身不耐煩,也太難等了些。
殷青黎被映月攙著從對麵的廊道走來,笑意豔豔:“咦,姐姐怎麼不說話,難不成剛才是夫人責罰了?”
青嵐見狀護在殷青筠身前:“夫人疼我家姑娘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