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帶著青嵐邁出台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也不顧兩人時常扮演的叔侄戲碼,直接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取笑他:“我說世子爺,你剛才可瞧見了?餘二姑娘那像是算了的樣子?”
讓他攪和餘家的事情,這回把自己和餘二姑娘的姻緣攪和進去了吧。
舒坦了吧。
張衍見殷青筠笑得嘴角都是彎的,心裡原還有一絲底氣,不知為何就沒了,頓時沉下了臉色。
丫鬟見這兩位彆上了苗頭,也不敢久留,匆匆行了個禮,就跟後邊有鬼追著似的,跑得飛快。
出來餘府,街頭吹來一陣涼風,殷青筠抱著胳膊避了避,卻發現後腳走出餘府的張衍一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神情,正緊盯著她的後背,像是想將她後背活活盯出個洞似的。
“你自己將餘二姑娘惹惱了,這樣看著我作甚?”殷青筠臉色也不好看,回瞪著張衍,“到時彆弄得旁人以為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張衍有些孩子氣地道:“難道不是你從中作梗,壞了我同餘淑燕的姻緣?”
餘二姑娘閨名餘淑燕,很活潑的名字。
殷青筠眼底越發深濃,絲毫不客氣地一盆涼水潑了過去:“我何時壞你姻緣了,你同餘二姑娘何來的姻緣,那不過就是一廂情願罷了。”
張衍要拉餘家上賊船,他還有理了。
他要是真心實意的,殷青筠自然是會祝福的。
畢竟京城中像餘二姑娘那樣性子豁達的人已經不多了。
她就如同屋簷邊築巢的飛燕,想停留時便停留,但大多時候,她還是在外邊飛翔玩樂,無拘無束,才是她的本性。
永昌伯府中水太深,根本就不適合她。
張衍又是個沒心肝的。
殷青筠說的一廂情願自然指的不是沒心肝的張衍,而是早就對張衍暗生情愫的餘二姑娘。
於情於理,殷青筠跟餘二姑娘說幾句真心話,張衍不是她的良人,怎麼就叫做從中作梗了。
張衍這胡亂扣盆子的脾氣也不太行,做做朋友沒事胡鬨幾句,倒也尚可,要是按照餘二姑娘那風風火火的性子,跟張衍真成了夫妻,那豈不是天天要將後院翻個麵兒。
再退一步來講,世間有哪個女子能容忍夫君天天在外花天酒地?
這張衍彆說跟先前的紅粉知己把關係斷了,就是往後,怕也收不住那一顆總想拈花惹草的心。
既如此,世間好男兒千千萬萬,張衍這樣的得活該孤獨終老才是。
“什麼一廂情願,你莫要胡說,你怎麼就知道她不喜歡我?”
殷青筠心中略驚,但更多的還是詫異和氣惱,語氣不由尖細了幾分:“你這是什麼意思,倘若她喜歡你,就活該給你利用?你應當知道的,她是個好姑娘!”
“你要是想找個能舉案齊眉的嫡妻世子妃,那就去找個像顧家姑娘顧雁婉那樣看重權勢的人,而不是天真善良的餘二姑娘餘淑燕。”
“她未必稀罕你那世子妃的名頭!”
殷青筠說完,胸口已是微微喘了起來。
青嵐心疼地上前為她拍背順氣,“姑娘何須為了這種小事動氣……”
殷青筠沒法回答青嵐這個問題,而是直直盯著張衍,等他的回答。
張衍默了默,臉色為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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