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接的嗎?”
殷青筠沒太反應過來,被餘二姑娘激動地抓住了手,乾咳兩聲,問道:“這話是他親自同你說的,還是他說了彆的,你誤解了什麼……”
“沒有誤解沒有誤解。”餘二姑娘連連擺手,“今天媒婆已經到府上來了,可是我父親不肯答應,還將世子趕了出去。”
殷青筠咳得有些嗆,喘不過氣來,捋開餘二姑娘的手,伸手捧起桌上的茶,喝了幾口。
張衍啊張衍,他可真是害人不淺。
連這種大街上拽住人家姑娘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虧得是被餘太師趕了出去……
若說家世,太師府未必比不上永昌伯府,可顯然餘太師看重的是張衍的人品。
張衍前些年在京城中肆意妄為,每日流竄於煙花柳巷,名聲早就壞透了。餘太師若是真心為了餘二姑娘好,怕是寧可將餘二姑娘嫁給一個窮舉子,也不會把她平白送進張衍那個火坑。
自己造下的孽,如今能怨得了誰。
要是他是真心想娶餘二姑娘,殷青筠說不定還能發發善心幫他一把,可他心裡那都是什麼歪門點子?就他那種想法,趁早孤獨終老的好,彆禍害彆家好姑娘。
“餘二姑娘,那你現在是個什麼意思?你父親不願接受他的求娶,那可都是為了你的後半輩子著想……”
殷青筠不好說的太明顯,隻能稍稍提上一提。
餘二姑娘跟彆家姑娘不太一樣。
她幼年失恃,兩姐妹靠著餘太師當爹又當娘地拉扯大。
上回餘大姑娘被崔家退了婚,如今對於餘二姑娘的婚事定然是慎之又慎的,半點馬虎不得。
餘二姑娘聽了殷青筠的話,將頭低得更低了:“我來找殷姐姐,就是因為心裡拿不住主意啊……”
“那你原本心裡是個什麼主意?”
餘二姑娘道:“我覺著吧,永昌伯世子在世家之間算是頂頂的好男兒了,就是在外的名聲差了一點,我若一直咬著不鬆口,父親應該是會答應我的。”
殷青筠聽得有點發懵。
合著餘二姑娘都已經想好了,那來找她商量什麼,且正常人遇上這種事,難道不是唯恐避之不及嗎?
餘二姑娘倒好,心裡竟盤算著怎麼讓餘太師答應這門婚事。
殷青筠問:“那你姐姐那邊又是怎麼說的。”
餘二姑娘癟了癟嘴,回道:“姐姐因為被崔鴻遠退婚的事情,還傷心得厲害,雖不像前些日子一般以淚洗麵,可說話時還是有點兒發愣。我問起這件事兒,她讓我去問父親。”
殷青筠又喝了幾口茶,心道這事有點難辦。
唯一能決定餘二姑娘婚事的兩人,都是反對的,餘二姑娘要是梗著脖子死認張衍,怕是將來的結果不太好。
因為事先張衍已經跟殷青筠坦白過,說他想娶餘二姑娘是為了用聯姻保全永昌伯府,並不是出於男女真心之意。
世家聯姻從來都沒有幾個好結局,餘二姑娘要是真應下了張衍的求親,以後也未必會有好日子過。
“你父親總是為了你好的,畢竟他在官場上那麼多年,所見所聞比你多了不知多少倍,正所謂世道中人心險惡,他們能看見許多你看不見的東西。”
餘二姑娘既然來找她出主意,她也不能裝個悶頭棍,但主意也不能儘往歪處出,這是關乎於餘二姑娘將來的終身大事,她個外人不好說得太多。